快要到秋天,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轻轻吹过来的时候,江岁到底是没忍住那股从背脊窜上来的寒意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赶快进去吧。”
秦砚川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没事后点了点头带着她进了电梯:“一会儿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立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将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
江岁个子小,堪堪一米六出头的身高披上他的衣服,打眼一看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毫不费力就能把大半个身子缩在衣服里面。
出了电梯,才看见整个地下室都被改造成仅对私人开放的娱乐场所,各种娱乐器材设施应有尽有。
大抵从前是念着她年龄小,秦砚川从来没带她来过这种朋友聚会,江岁亦步亦趋地跟在秦砚川身后,悄悄瞪大眼睛打量周围。
朋友远远就看见秦砚川的身影出现,立刻端着酒杯笑着迎上去,刚要开口就发现后面还跟着个人。
江岁虽然算不上什么明艳大美女,但胜在五官精致秀气肤色白皙,再加上她的双眼极为有神,轻轻眨动眼睫时总觉得眸子里有星光在闪。
他呼吸一顿,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岁,连刚才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秦砚川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挡在江岁身前,语气里有几丝不耐烦:“看够了吗?”
朋友怔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脸色尴尬:“开窍了啊,今天知道带女伴了。”
没打算搭理他,秦砚川收回目光,带着江岁绕过他去了场内。
那人来头也不小,被他这么不留情面的忽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咬牙切齿的暗骂几声后重重放下杯子,‘哐当’一声,动静闹得有些大。
梁君彦听见这边的声音以为起了什么冲突,放下酒杯连忙赶了过来,可看见秦砚川带着江岁出现,他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嗨,梁叔叔。”江岁弯唇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又见面了。”
“嗨……真巧啊……”他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随后不动声色地凑过去朝秦砚川小声道:“你想干什么,怎么把她带来了,这地方是小孩儿能来的吗?”
今天来的人不少,抽烟喝酒乌烟瘴气的,而且大部分都带了女朋友,到时候喝多了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那谁能管得住。
秦砚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江岁不是小孩儿,十八岁了,一个成年女性为什么不能来?”
空气一时凝固了起来,连音乐声都好似变小了些。
梁君彦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回自己的声音:“咳咳、她是成年了不错,但跟咱们不是差着辈分嘛,在场都是叔叔辈的人,她在的话都玩起来放不开,怪尴尬的。”
虽然压低了嗓音,但好歹凑的很近,江岁想听不见都不行,只好笑笑:“梁叔叔,我就跟在我小叔身后,不会打扰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话已至此,梁君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暗自叹了口气。
时间不算太晚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地下室正中央的吧台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被人围得满满当当。
秦砚川很少会出现在这种聚会,他一出现刚刚还热热闹闹氛围忽然就安静了几分。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带着江岁坐下,侧身问她:“要喝点什么,可乐还是橙汁?”
“可乐吧。”她小声回答,好奇地打量偌大的地下室,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只觉得被这种灯红酒绿的气氛迷了眼,感觉好新奇。
里面开了空调,气温比室外高不少,这会儿再披着外套已经很热了,江岁额头隐隐也有些潮湿,把额前的碎发弄得湿漉漉的。
秦砚川把披在她背上的外套取下来,蹙起眉:“热了也不说?”
她吐吐舌尖,有些不好意思:“舍不得脱嘛。”
秦砚川被她气笑了,拿了杯子给她倒了杯微冰的可乐:“喝吧。”
沙发这边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众人等了好一会儿见秦砚川没有参与游戏的打算,到底是有人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朝江岁喊了一声:“妹妹过来一起玩儿啊,光坐在那多无聊。”
大家都知道秦砚川是块铁板,只好把目标转移到了他带来的人身上,能和他身边人套套近乎也不错,毕竟谁也没见过他对其他人有过如此轻声细语照顾周到的样子。
正在头疼的梁君彦被这一嗓子吓一跳,赶忙开口:“胡说八道什么,妹妹也是你能叫的吗,江岁她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了秦砚川的声音。
“行啊。”他声音波澜不惊,稍稍垂眸看向江岁,“想玩就去,输了算我的。”
梁君彦转过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砚川似乎是无意打断的,没有过多的神情,不急不缓、冷淡自持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的心虚。
可梁君彦知道,他是不愿意让别人听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让在场的其他人知道他和江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