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快醒醒!”女子意识并不清醒,两眼混浊,口吐白沫,鼻腔里全是黑灰。王爷一推,她整个人就瘫软在地,扶都扶不起。
急救知识派上了用场,我把姝儿交给王爷,赶忙给晕倒的女子做了心肺复苏,抢回一命,虽然人的意识还不清醒,但已经恢复自主呼吸了。
她这种状况,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致幻药。
不管怎么说,要先把人安顿好,总不能丢在这里。
临州县令匆匆忙忙赶来,头都大了。这一地的人,有的伤重晕厥,有的不治而亡,有的服毒自杀,还有妖言惑众的白布谣言,桩桩件件,都是难交差的事。
王爷亮明身份,县令惶恐迎接。
王爷上前拉下黑衣人的面罩,七窍流血,面目可怖,但也能看出这两个人鼻梁很高,眼眶深邃,头发卷曲,不像大夏人,倒像是金人。他们的毒藏在后槽牙,一咬就破,即刻毙命,是密探惯用的手段。挑开黑衣人的衣物,又发现胸口的墨汁纹身,是狼,而金人的图腾就是狼,更确信了这两人是金兵密探。
但他们隐藏如此深,为何今夜沉不住气了呢,派几个小喽啰大张旗鼓地搞这一出,不是打草惊蛇?
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我抱着姝儿,姝儿靠在我的肩头,已然有些昏昏欲睡了,强撑着不闭上眼睛,也是个犟小孩。
火壶女子慢慢缓了过来,迷茫地看着我们,似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据县令说,火壶女子叫月儿,是临州唯一一个传承火壶表演的女子。月儿的爹爹也耍的一手好武艺,膝下只得她这一个女儿,纵然舍不得女儿吃苦,也只能舍下心疼教给女儿。
年前,月儿的爹爹不慎从山上摔了下来,折了胳膊,而临州向来有上元节表演火壶的传统,为了不让表演开天窗,月儿就代替父亲扛起了火壶表演的任务。
谁知,居然被金兵密探利用,在月儿喝的水里下了药,月儿迷迷糊糊的,持续不断地表演火壶,若不是王爷拦下她,恐怕力竭倒下才会停,不知道有多危险。
县令安排人把月儿送回了家,我们也要回营地了,明日一早便要继续行军。
我担心临州一事,会对王爷不利。王爷却淡定得很,说:“待县令查明真相,上书朝廷,陛下自有定夺。”
嗯?怎么听起来像是我想多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靖家军便已集结完毕。将士们斗志满满,口号震天响,一个不少,都回来了,我再次感受到靖家军的士气。
这一次,行军速度快了许多,一日便赶了三四十里路。只是为难了我一个不会骑马的人,坐在王爷身后,颠得快要吐了。
想想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飞机都坐过,怎么会制服不了一匹马?说来也气,全军营只有我不会骑马,就连姝儿都能自己爬上小马跑一段儿,莫非这也要看天赋?
见我实在难受,王爷把我放在了粮草车上,顺便给了我一个清点粮草的闲职。真是谢谢王爷啊,连晕马的病人都不放过,靖家军不养闲人!
一路颠簸,靖家军终于回到了关外驻地,和留守的士兵交了班。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关外萧瑟,土地荒凉,连绿植都很少,却能看到雪山,现在初春,天寒,山上的雪都还没化。驻军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不能完全倚靠坎儿井,还需要雪融水的补充。
我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墙的另一边,没有牧民,没有牛羊,没有商贩,一点也不繁荣。也对,这里不是我们那个世界,历史又怎么会完全一样呢?
一件厚实的披风盖在了我身上,是王爷。
“不冷吗?”王爷抬手拂去我肩头的雪。
“冷。”我裹紧披风缩了缩脖子,摸了摸冻红的鼻子,“忘穿披风了。”
“今晚,待在屋里莫要出来。”王爷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话,热气喷在我的耳垂,冻僵的耳朵稍稍回温。
“遵命。”我点点头,答应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王爷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快。
“王爷自有王爷的安排,军营里的事也不方便告诉我。”我微微一笑,车轱辘子话敷衍了王爷。其实我是懒得问,毕竟问了他也不会说,还不如听从安排,护好我和姝儿的小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你啊,有时候就是太明白事理了。”王爷两指并拢,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袋,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故作夸张地捂着脑袋:“哎呀呀,奴家这么懂事,王爷还对奴家动手,真是不解……唔呜呜!”
我这一声娇嗔把城墙上的守军都吸引过来了,别看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实则都在憋笑。王爷赶紧捂住我的嘴,以防我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轻咬王爷的手心,王爷只好将我放开。我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王爷,笑个不停,附耳轻声道:“怎么样?奴家够善解人意吗?”
臊得王爷连忙后退了三步,立马从城墙上下去了,走的时候脸红耳赤,看得人心痒痒。没想到这个楚佑这么容易害羞,这下知道怎么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