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长罹:“你就泡这个?”
“啧,与殿下何干。”
忘尘抬眼,就看见长罹红着眼往浴桶里倒什么东西。
第一次看长罹这样,忘尘有点懵:“你怎么了?”
长罹把空的药瓶往地上扔,又从袖口掏出另一瓶递给忘尘:“吃。”
忘尘皱着眉看他:“殿下,你怎么了?”
长罹也不废话,他不吃就往自己嘴里倒。
一只手托住忘尘下巴,长罹将他散乱的发丝往旁边拨,贴着他将药喂到忘尘口中。
忘尘想挣开,偏偏长罹两只手臂制住动作。
嘴角被磕破,忘尘感受到药丸化开的苦味,他用手撑着浴桶不让自己滑下去。
长罹双手摸着忘尘的两颊,倾身压在浴桶上,衣角被打湿一大片。
忘尘偏头躲开,还没缓过来又被长罹托着吻。
罩在身上的外衣被揉得往下掉了两寸,忘尘掰开长罹的双手,反客为主捏住他的下巴,重重咬了一口。
两人分开,忘尘看着嘴角发肿的长罹:“长罹......”
这两个字像是打开什么开关,长罹定定地看着忘尘,鼻头微红,泪珠嗒嗒落下来:“忘尘,对不起。”
忘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是觉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看着眼前的长罹,脑海中浮现出两幅画面。
一幅是长罹靠在梨树下喝得酩酊大醉,一幅是长罹剜了一个剑花,几片竹叶被切成薄如蝉翼的两半扑簌簌往下落。
这是什么东西。
忘尘:“你瞒了我什么?”
长罹皱眉看他,用力搓了把脸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忘尘把身上湿透的外衣随手扔在地上。
“他是储君。”
枯山栈道。
道一伏在地上,身后蜿蜒一道血迹。
长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跑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道一崩溃哭吼:“你还想要什么啊?!留我贱命一条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行了,吵什么,我问你点事。”
道一被长罹抓住脚踝往后拖拽。
看着自己手上的污渍,长罹嫌弃地擦了擦手:“忘尘在幻境里要多久能想起来以前的事?”
道一像一只虾蜷缩在地上:“不清楚,我以前都是拘一些凡人,还没等他们想起来就死了。”
听他这么说,长罹笑了两声:“你可真是忘尘的好徒弟,他让你救人,你却把他们送进幻境折磨致死。”
道一浑身一颤,旋即冷静下来,他慢慢舒展开身体躺在地上:“那又如何,你让忘尘杀了我啊。”
“你要的太多了。”长罹耸耸肩往前走,手中存清刺入道一右肩。
长罹用剑将道一拖到栈道边缘,道一额角青筋突起,他死死抓住长罹脚踝:“你不能杀我,忘尘不让我死。”
溢出的血液染透长罹干净的裤管,他俯身拍拍道一的脸:“我没杀你,只是给你换个活法罢了。”
说罢,长罹踩着道一肩膀收回剑,用力一蹬他便掉下栈道:“能不能爬上来就看你的命数。”
沾血的存清被往前一掷,勿悲面无表情:“何至于此?”
存清插在勿悲脚边,血液在勿悲衣角抹干净了。
长罹左手长挥撕开虚空:“我今日不杀你,少多管闲事。”
一条腿迈进黑洞洞的空间,勿悲开口:“你可问他愿不愿?”
面前归于平静,身旁锋利的宝剑也消失了,勿悲双手合十。
长罹将脏衣服扔到地上:“拿去烧了。”
底下人不敢吱声:“......是。”
抱着衣服的侍女匆匆退出去,一抬手差点吓晕过去——太子殿下的衣服怎么有血?!
忘尘提着一个煨好的汤婆子,差点撞上抱着衣服的侍女。
“怎么了,如此慌张。”
看到是忘尘,侍女腿都软了,扑通跪下:“大人,殿下衣服,血......”
忘尘翻看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衣服,裤脚两个血手印。
他把汤婆子递给侍女,给我处理吧,管住嘴。
“是.....是......多谢大人。”
忘尘将衣服抱在怀中,转身回房。
整理书案的护卫连忙退下,忘尘挥手屏退上前伺候的小厮:“都下去。”
“是。”
忘尘慢条斯理地将长罹换下的衣服铺在床上,裤脚的手印明显是成年男子手掌大小,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他眉头一皱,指尖冒出橙红色火焰,不多时衣服就变成一捧灰烬。
空间产生微弱波荡,长罹原本闭目养神,此刻就像是触电一般坐起来。门外是先前那个侍女,长罹低声问:“我的衣服呢?”
“回禀殿下,奴婢已经将脏衣拿去烧掉了,路上没有被人看见。”
长罹狐疑地眯起眼睛:“果真没有人看见吗?”
侍女慌忙跪下:“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无妨。”
说罢他便往忘尘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