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可是陛下的吩咐?”
忘尘殷勤地在桌上到了一杯茶端给那人。
李公公嫌弃得摆摆手:“陛下今晚可没空见你们,明日午时自然有人来叫你们。”
说罢李公公便要走,忘尘指着房顶问:“公公,那这......”
李公公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年久失修,想必公子不会介意。”
“当然当然。”
一行人只待了一会儿便走,忘尘顺便送他们出门。
院里被翻过了。
破妄处所明明在前面,李公公来时却没有提及他的去向,想必是对今晚的事知情的。
此人不过个传话的,上头还有几级,因此无法确认是谁授意。
不过,忘尘看这情况,原来能人异士入宫必死无疑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呢。
忘尘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去床榻,掀开被子。
破妄安分地缩在角落,重重床幔遮掩下也不是很显眼。
“怎么?”破妄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忘尘。
忘尘看着自己被子上的几个鞋印。
“你怎么不脱鞋?”
破妄:“?”
忘尘悔恨:“哦对我推你过来的。”
被子翻一面还能盖,忘尘掐了烛火窝进去:“你丑时再出去,现在外面有人。”
破妄语塞:“这不太好吧......”
忘尘翻了个身没理他,破妄蹲久了觉得腿酸,撕开侧面封闭的床幔,把外衣扔出去。
其实之前长罹闹得他有点生气,连带着破妄都不想理。
天道不死不灭,忘尘曾经也是一片虚无没有意识。
也许有一天会重归虚无也说不定。
长罹私下做了什么,忘尘多少也猜到一点,毕竟自己这肉身是他的,只要不越界,忘尘不会把长罹怎么样。
元天需要有一个道尊,水至清则无鱼,忘尘也不必逼长罹太狠。
破妄睁开眼看着忘尘后背。
长发披在床上,微风吹过来扬起发丝,挠在手上有点痒。
其实上次在忘尘房间晕过去那件事,破妄是记得的。
幸好是晕过去了,不然当时的情况真的很难收场。
破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似有当时残留的触感。
忘尘的呼吸均匀绵长,破妄轻轻起身,将发丝捞到背后,悄悄地凑到忘尘耳边。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动作:“长罹。”
破妄慌乱的直起身,头皮发麻,后背冒出细密冷汗。
忘尘心烦,索性也坐起来看着他:“长罹,别再让我生气了。”
破妄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他呆呆地看着忘尘,嘴巴张开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忘尘觉得今晚的长罹很奇怪,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长罹本就是一个怪胎。
窗外的风轻轻吹起重叠床幔,破妄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实在是困倦,忘尘这一夜都睡得很好,他隐约感觉到破妄离开了,后面就再没了动静。
又是李公公来叫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
忘尘规矩地行了个礼,吭哧两声躲到后面跟破妄并排站着。
“其他人呢?”
破妄神色莫测地瞄了忘尘一眼:“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起来看见的。”
忘尘点头:“哦哦。”
李公公这时候转过头来咳了一声:“待会儿见到陛下都机灵着点,莫要坏了规矩。”
临近国宴,皇宫处处都是悠扬颂唱声。
大殿中央是一尊价值连城的香炉,可里面并未添置香料,侍女侍奉两侧,个个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前隔了一幕珠帘。
忘尘两人被分配给国师手下做事。
这个皇帝是很古怪,明明命数将尽,看着却是精神矍铄。
暂时打消对皇帝的怀疑,忘尘想要查一下这个国师。
忘尘幻化出两个化身,捏成自己和破妄的样貌送去国师手下。
“尸体在哪?”
破妄带着忘尘来到一面宫墙之下:“宫外。”
“嗯?”忘尘转头看了两眼:“轻功飞出去?”
“守卫森严,狗洞爬出去。”破妄蹲下身,扒开面前枯黄的草,露出一个狗洞。
身上糊满了污黑发臭的脏泥,忘尘倒是没什么,破妄在旁边一副随时要呕出来的样子。
“噗。”忘尘梗着脖子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洗过的帕子。
破妄也不客气,接过帕子狠狠地擦起衣服来。
“嗯?这么脏放回去干什么,扔了啊。”忘尘看破妄把帕子团成一团就往衣服里塞。
“洗干净还给你。”
那帕子整张下来就没有一块是白的。
忘尘摆摆手:“脏死了,扔了吧,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