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宁徽被一盆冷水浇醒,他虚睁开眼睛。
周围环境昏暗,唯独在他的头顶悬着一盏不太亮的灯泡。而他的面前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迟迟没有说话。宁徽那天开门就知道他被被绑架了,所以此刻他下意识去看自己已经被死死捆绑住的双手。
还好不是被反绑在身后,他看见自己的腰上被缠了几圈绳子,已经和笨重的椅子无法分开。
嘴巴也被封住,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冷水无声滑过他的脸颊。
他忍不住咳嗽一声,惊动了眼前这个人。他带着警惕防备的目光死死注视着那个人。
当那人转身过来,宁徽眼睛变了色。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眼前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前几天刚刚见过面的崇玉檀。
他明白了,于是宁徽装作一副气愤的模样,眼神凶狠地瞪着他,身体不停摆动,想要睁开绳子的束缚,崇玉檀听见他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崇玉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自信地上前把缠在宁徽嘴上几十圈的胶带慢慢撕开。
“瞧把你急的,在你死之前,暂且听你几句遗言,”崇玉檀露出邪恶的表情,不屑地撇了宁徽一眼,“从此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告诉你,余潜是我的,谁敢动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崇玉檀一边说一边狂笑,面目狰狞,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可以开口说话的宁徽,直到崇玉檀笑够了才张嘴,神色转变,平静地看着他:“就算是我死了,余潜也不会爱上你。”
“他只喜欢我,他喜欢了我四年,”宁徽无所畏惧,直勾勾地盯着他,言语直白告诉他:“但是从未喜欢你哪怕只有一秒。你杀了我,他只会恨你。如果他恨你,你也要像对待我一样,把他囚禁在这里吗?”
崇玉檀站在他的面前表情一滞,知道自己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于是宁徽乘胜追击:“崇玉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恶心!我查过你,你跟多少人上过床我都一清二楚。你这种人……就根本不配,我想问问你的爱值钱吗?
领口突然被崇玉檀狠狠抓住,他的脸差点儿就砸到对方,崇玉檀心虚地冲他吼道:“闭嘴!是我先和他认识的,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
“为了配得上他,什么苦我都受过,”说话的瞬间他眼里就湿润了,宁徽看见他脸上不停流下的泪,“你知道什么?我和姐姐是他姑姑的外甥,其实和他根本扯不上关系。
余家家大业大,从我第一眼见到余潜的时候,我喜欢他都喜欢的不得了。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当时的身份配不上他。
我们家没钱,小时候穷得要命。父亲重病卧床,母亲跟人跑了。留下可怜的我们,两个小孩子饱受饥饿的折磨。
后来……我父亲他死了,所以我们只好去找远房亲戚,也就是余潜的姑姑。当时他就在姑姑那里。
后来我没有钱上学,凭借长相出众被拉去做艺人。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小透明,被潜规则以后,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吗?我也不是自愿的,可没人尊重过我的意见。
我忍辱负重多年,我喜欢的人早就被你抢走了。
我也想问你一句,凭什么?”
崇玉檀质问他时满脸都是泪痕,白皙的皮肤只有鼻尖一处因为难过而发红,没有一点杀伤力,反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宁徽的心动摇了,他有点儿可怜崇玉檀。
“崇玉檀,你把我放了吧。或许这样,我和余潜还能跟你做朋友,不是吗?”
崇玉檀吸了吸鼻子,没有动作,宁徽继续说:“你把我迷晕的那天警察让我回白城,但我迟迟不去,你猜他们会不会查我的行踪。你一个当红明星也不愿意为此被捕入狱吧,毕竟它可不容小觑,这会断送你整个后半生。”
他的言语已经击破崇玉檀的心理防备,开始给他松绑。
宁徽重获自由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近崇玉檀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朵旁说悄悄话:“爱不是畸形的,也不是疯子玩儿的游戏。”宁徽退回去,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说:“爱是真心,得不到那就懂得尊重。”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徽震惊了几秒钟。他没想到自己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会信。
他说余潜喜欢过他四年全是编的,余潜现在喜欢他吗?
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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