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吃完饭后，独自离席，一个人待在卧室里。

余潜走到门边上，礼貌地敲门。

“谁啊？”宁徽回忆自己羞涩地教余潜“哥哥”，瞬间全身发麻，正把自己蒙在枕头下面，然后被敲门声惊到。

余潜说：“是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锁，你推一下就可以进来。”但宁徽也不还意思拒绝，人家要进来就只能让他进来了。

宁徽匆忙起身坐起来，走到自己的书桌旁边。余潜推开他的卧室门，好奇地往四周观望，边看边说：“不要太紧张，我就是来参观一下。”

和他记忆里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男孩的卧室很整洁，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卧室里的布置也很简易，值得余潜注意的就是一个装满很多书籍的透明玻璃柜的书架。

他走过去，宁徽在他背后跟着，他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宁徽一眼。询问他：“我可以打开他吗？你的书架有好多书。”

宁徽点了点头，得到他的同意后，余潜放心地打开了玻璃柜门。

余潜看到了一个放在书籍前面的相框，其实，他一早就看见了，想看书只是他的借口。顺势，余潜拾起那个相框，侧头问：“这是你父母的照片？”

看着上面泛黄的印记，照片里的宋念婉穿着一条洁白的白纱裙，手亲密地揽着和宁徽张得很像的男人，应该是他的爸爸宁弈，他听余湫以前提起过。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宁徽的眼睛，他的眼睛太像宋念婉了，一样的圆滚滚的杏仁眼，笑起来很好看。而宁弈的眼睛比较长，照片里他穿着西装，显得整个人英气十足。

余潜看着宁徽，打心底里觉得他呆萌可爱，像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猫团子。

“嗯。”宁徽语气淡淡地，垂眼看着余潜手里的相框。

余潜明白自己触碰了他的逆鳞，于是，他立即把相框放回书架里。

他回头对宁徽说了一句抱歉。

“为什么要说抱歉？”见余潜不说话，他又添了一句，“哥哥？”

宁徽除了这张照片，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自己的爸爸哪怕是只有一眼，对于他来说，真的谈不上伤心这个敏感的话题。

余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宁徽的脸，小脸上没有多少肉，他抓都抓不住，“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吃得很少，怎么不多吃一点。你也减肥？”

看着宁徽苍白的脸，清晰可见的锁骨，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能明显展示他瘦削的身板。

“营养不良，你快要瘦成骨架了。”余潜继续说。

宁徽带他坐到自己的书桌旁边，给他拿了一本书，“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可以补充一点精神食粮。”

余潜接过宁徽递给他的书，一看封面他就知道，“乌合之众，这本书你看完了？”

“算是吧，只不过这一本是翻译过来的，我基本看得懂，社科类的书籍我也不太常看。”

“能坚持看完已经很不错了。”余潜开始翻看这本书，这本书他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看过，是全法语没有翻译。

看了几页感慨，自己翻译的和这本不太一样。他随意侧头看了一下宁徽，瞥见书上的内容，然后咬牙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宁徽一副单纯小白花的模样，一本正经看着余潜：“言情小说啊？怎么你也想看，我以为你更喜欢看正经书的。”

“在老师跟前你还敢看小说！”余潜故意挑衅他。

宁徽也还不认输，反唇相讥：“你不是我哥吗？笨蛋。”

余潜属实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会举一反三了。

他好久没开口说话，宁徽有些尴尬的接腔：“这很正常，对吧？哥哥。”

我都这么叫了，还不领情，我就……

“不过，已经上高三了，这种书只能在周末看。放学回家还是得复习，保持良好作息习惯最重要，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他终于开口，刚刚不说话，就是为了组织语言。

“我知道我是你的老师，这一层关系让我们显得格外陌生，”余潜看着他，声音温和，“我更乐意当你的哥哥。”

余潜仅仅教他一年，老师这个身份对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大适合。

“在学校你就是我的老师，校外你就是我的哥哥，”宁徽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突然对余潜露出喜悦的笑容：“我又多了一个哥哥，怎么那么多人想当我哥呢？”

“还有谁是你哥？”余潜脸色沉下来，他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宁徽扫了一眼他的脸，“你现在这个表情特别像王梓韩同学睡觉的时候你盯着他的模样，有点吓人。”

余潜收了情绪，宁徽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你可能不知道，宋祈还有他哥都是我的表哥，而且他哥宋毅是我的亲表哥。”

“我也是你表哥，你知不知道我妈和你妈的关系？”

“什么关系啊，我不太了解我妈妈的交际圈，她几乎不怎么聊她以前的事情。”宁徽露出失落的表情，余潜看着他叹了口气。

“听我妈说，宋阿姨和我妈是非常要好的闺蜜，”宁徽熟络地拍着宁徽的肩膀，“不过，自从我妈嫁到南城之后，她们的联系就不那么密切，妈妈说宋阿姨要照顾自己的家庭，她很忙所以妈妈也不打扰宋阿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