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担忧他卷土重来,斯比兰沙忽然对华盛顿说了一句:“查尔斯·李不会再回来了。”
华盛顿看着斯比兰沙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没有显露出惊讶的情绪,只是郑重地握了握斯比兰沙的手说:“你最近辛苦了。”
斯比兰沙是主动申请上前线的,在他印象中独立战争最多不过三年就要结束了。他需要累积足够的声誉和话语权的唯一方式就是在战场上取得足够的成绩,上到最前线也能远离海尔森。最多四个月之后,海尔森一定会猜到查尔斯已经死了,而且绝对回来找他算账,如果短时间内他无法做出一番成绩,那么等待他的大概真的只会是肯威父子的袖剑了。
尽管康纳说过不会再帮助华盛顿,几个月后斯比兰沙还是在战场上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这是之后的两年多时间内,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在望远镜里斯比兰沙清晰地看到:康纳一斧子砍在敌对将领的颈椎上,模样很是凶残。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同时又不免为他伤口愈合感到高兴。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放下望远镜,在康纳把敌方将领解决掉之后指挥着军队前进。
他猜测海尔森大概找了他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他说过不会再回来的。他和海尔森的书信联系在两个月前就断了,他身处战场,信息无法及时传递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事情败露。
所以,促使这对父子合作的原因居然是一致对我吗?忽然有点对本杰明·丘奇感同身受了呢。
1783 年11月英美双方在两个月前签订了《美英巴黎合约》,英国被迫承认了美国独立。
战争胜利的荣光无法照耀到斯比兰沙身上。
他是横着回到他在波士顿的住处的,近乎垂死。在一次针对华盛顿的刺杀中,斯比兰沙为他挡下了一刀。兴许是上天的惩罚,斯比兰沙的腹部的伤口久久没有愈合,又染上了伤寒。在那个时代,人们的性命被疾病夺走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他拒绝了医生要给他放血的建议,那样毫无用处,只会平白让他承受许多痛苦。
他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着一圈人。平日里那张俊秀的脸没了血色,华盛顿关切地握着他的手,询问他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
“我会尽力为你实现的,这是身为一个朋友和被拯救者该做的。”斯比兰沙知道这时的华盛顿是真心的,比金子都真。
他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即使裹着厚厚的被子,病房里还有火炉他的手依旧冷的像块冰。浑浊的双眼,干裂到起皮的嘴唇,枯槁的头发,消瘦的身躯都在告诉众人,这个不过35岁的年轻人命不久矣。
斯比兰沙想到了一个法子,对着华盛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来。
他在华盛顿耳边低语,嗓音沙哑:“我想要一块土地,作为我的坟墓。”
华盛顿同意了斯比兰沙的请求,以国家的名义把那块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送给了斯比兰沙。他原本是想购买的,华盛顿出钱买下了。
“咳咳咳...!!”斯比兰沙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腹部的伤口痛的让他没力气下床。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胃口,精神非常恍惚,原本活跃的思维像是结了冰一样的迟缓。
他愣愣地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卡莱尔...”斯比兰沙捂着晕沉沉的头呼唤着卡莱尔的名字,平日里手脚麻利,五感灵敏的年轻人如今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卡莱尔。”斯比兰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卡莱...啊!!”他嚎了一嗓子,腹部的伤口立刻崩裂开来,斯比兰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虽然伺候一个半截入棺的主人确实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他还没死呢,还没到他耀武扬威的时候,总不该...
斯比兰沙想起了什么,环顾着四周,伤寒带来的视力衰退和高热让他没有那个耐心去仔细观察周围。但仔细想想,平常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房子附近他的护卫巡逻的声音,今天晚上却是格外的安静。
斯比兰沙叹了口气,刚想叫出男人的名字,胃部就是一阵抽搐。他趴在床头干呕了好一会儿,幸好,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胃口,什么也吐不出来。
昏睡了整整一天,嗓子就跟被火烧了没什么两样。斯比兰沙重新倒回床上,也不想叫人了,爬下床去喝水会让他痛死的。
就让他火辣辣的嗓子歇一歇吧,三分钟过去,斯比兰沙重新睡着了。
房内一片黑暗,斯比兰沙在之前让卡莱尔把窗帘都拉上了。他畏寒的很,窗户被捂地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海尔森潜入到斯比兰沙的房子里没有费什么力气,很顺利地打晕了护卫和他的勤务兵。见到的就是那个自大愚蠢又爱耍小机灵的青年拼命在床头干呕的情形。
他记得上次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和华盛顿一同骑着马,骄傲地走过人们用鲜花铺成的路。他隐藏在人群中看他,两年时间过去当时得知查尔斯死亡自己被耍了的愤怒也被时间冲淡了。他忽然很想看看,斯比兰沙能靠着他自己走多远。
海尔森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斯比兰沙。也许是年纪大了,他的心境也愈发平静。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斯比兰沙,他在睡梦中偶尔吐露出几句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你也不过如此了,不是吗?
海尔森明白让斯比兰沙活着才是对他的惩罚。而圣殿骑士团需要一个通往权力顶部的梯子,不会有比眼前这个人更合适的替代品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