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甫一入喉,便是辛辣刺激,那股酒味顺着舌尖涌入喉咙、鼻腔、眼睛,她不自觉的张嘴吐舌,用手扇掉那股刺鼻的酒味儿。
顾泽瑞只看着她,女子只尝了一口酒,便被刺激的眼眶通红,连脸颊上都浮上两片红晕,伸出的小舌头柔嫩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勾过来品尝一番。
但是不合适,他的喉结猛动,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可是根本移不开,她太漂亮了,湿漉漉的眼睛求饶一样看着你,面带绯红,你只想更用力地欺负她。
娇娇儿勉强尝了一口,努力地细细品味,还是没尝出这酒甘甜在哪里,只觉得难喝的要命。
见她将酒杯放下,酒杯中的酒只喝了一口,顾泽瑞咽了咽口水,仿佛委屈一般的语气道:“这是去岁的桃花酿,一年只得一瓶,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因知道女子喝了对身体好,冬日里睡觉手脚都暖和,这才特意带来给娇娇儿喝,娇娇儿不会不领情吧?”
说实话,一个精壮的男人带着点委屈看着你,真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娇娇儿喝酒没起鸡皮疙瘩,被顾泽瑞这一眼看的起了鸡皮疙瘩。
“可是......”这酒真不好喝。
这话直接说有点伤人,哪有收礼的对送礼人这样说话的?
娇娇儿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回应。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她感觉脑子转的都有点慢了,思维是清醒的,她知道不能对顾泽瑞说这样的话,可该说怎么样的话,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可能是刚喝,所以有些不适应,娇娇儿不如再尝一口,再尝一口,说不定,口感就好了很多。”
顾泽瑞的声音很轻,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很磁性,又带有一丝丝的,不易令人察觉的引诱。
“这壶酒,我真的搜罗了很久、很久,喝了它,对身体好,就当是大哥的一番心意,也不能拒绝啊。”
顾泽瑞说话,眼睛却贪婪地在娇娇儿身上打转。
真漂亮啊!
真美啊!
眼波流转间,举手投足间,那青涩的风味,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娇娇儿抵不住顾泽瑞的劝酒,蹙着眉被他喂下一整杯,酒味很冲,她感觉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五官都被酒味刺激地皱成一团,喝的又急,让她脑袋都有些发晕。
许是看她体力有些不支,顾泽瑞起身走到她身侧扶住她,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抚上她的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娇娇儿直觉这样不太对,两人的距离有些进来,可是她脑子晕乎乎的,身上也有些犯懒,虽然她觉得自己脑子还算清醒,可看东西时有些迷迷糊糊,她便知道自己醉了。
既然醉了便不好继续留着顾泽瑞了,她歉意道:“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不胜酒力,不能招待,大哥自己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她便准备将红豆喊进来,扶她去床上睡一会儿,顾泽瑞却搂紧了她的肩,两人被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男人炽热的呼吸就在她的头上颈侧,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浑身再次起了鸡皮疙瘩。
娇娇儿心中警铃大响,蹙眉想推开他:“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叫红豆进来服侍我就行。”
顾泽瑞的手越拦越紧,娇娇儿被他箍的浑身发疼,不由得喊出声:“大哥,大哥我疼。你放开我,叫红豆进来。”
说着,便大声叫起来红豆:“红豆!红豆你快进来!”
红豆听见里面有呼唤的声音,忙抬腿进门,一进门就看见大爷紧紧搂着娇娇儿,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
娇娇儿喝了酒,眼神都不聚焦,微微上挑的眼尾湿漉漉地看着门口,红晕染上了白皙的皮肤,娇不胜力的模样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红豆第一次见到娇娇儿这幅模样,又被顾泽睿搂住娇娇儿这放肆的动作吓住,竟愣在原地。
见了红豆,顾泽瑞也没什么反应,他做这档子事的时候就没想瞒着红豆,作为娇娇儿的贴身丫头,有她一起瞒着,他偷情更加的方便。
甚至当着红豆的面,他低头,轻轻在娇娇儿的发丝上落下一个吻。
红豆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上前扒开顾泽瑞的手臂:“大爷,大爷您这是做什么?放开我们姑娘,我来伺候就好了。”
即使十分生气,她甚至都不敢点破他的意图,只用大嗓门,试图吓退顾泽瑞。
可惜顾泽瑞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今日,一定要得到娇娇儿。
“红豆,你们姑娘在这里清心寡欲了两个月,姑爷都没来,你知道她有多寂寞吗?你难道不想回到热闹的顾府吗?吃香的喝辣的,锦衣华服?”
顾泽瑞带着诱惑的声音道。
红豆连犹豫一瞬都没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顾泽瑞。
“大爷自重,我们姑娘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就陪姑娘过什么样的日子,富贵乡也好,尼姑庵也罢,我都不在意。”
顾泽瑞有些发笑,“倒是有些骨气的丫头,但你们姑娘若是愿意和我偷情呢?”
他看向被红豆搂住的娇娇儿,道:“顾家以后会是我的,三弟日子过成什么样,还不得靠我给他银钱支持,若是我不想给,他什么也不会有。”
“娇娇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在三弟没有钱,而你又无子嗣的情况下,过得会有多惨了吧?”
娇娇儿此刻对他的意图已经尽数看在眼里,第一反应便是想吐。
她觉得好恶心。
她这么尊敬爱戴顾泽瑞,以为他是一个大家长一样的人,对兄弟姊妹爱戴,对家人负责,她因此敬仰他。
结果,结果现在告诉她,他居然想和她不伦!
她的所有感情都像是一个笑话。
她似乎总是识人不清,宋春白是,顾沐泽是,连顾泽瑞也是,她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冷笑一声,“大哥未免太过自信,糠咽菜我又不是没吃过,不过重新回去过那样的日子罢了,至于大哥的心思,大哥做下今日这种行径时,是否想过家中的大嫂和幼子?”
顾泽瑞道:“你还想着你大嫂?若不是她在顾夫人面前拱火,你以为你会被赶到尼姑庵来吗?你以为我会有今日的行径吗?”
娇娇儿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原来,她被赶到这里来,还有大嫂的一份功劳吗?
随即又笑,反正她眼神一直不好,再看错一个人也无所谓。
只是不知为何,她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
娇娇儿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冷着脸道。
即使她冷着脸也是好看的,雪白的皮肤泛着绯红,泪眼点点,气喘吁吁,简直可爱到顾泽瑞想要咬死她,更舍不得说半点重话。
“你乖一些,依靠着我,我以后不会让你受苦的。你还是三弟的妻子,顾府的三少奶奶。尊荣,富贵,我都会给你。而且你不是说,三弟可能生不了吗?没关系,我可以生,玄竟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也很喜欢玄竟对吧?我们再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刚好你大嫂也不能生了,我们一家在外的体面也有了,在内的和睦也有了,如何?”
有些人的不要脸总是能刷新娇娇儿的认知,她简直要气到发笑,可她心情波动之时,只觉一股气血上涌,浑身都有些燥热起来。
第一反应便是酒有问题,娇娇儿看向酒壶,压抑着愤怒道:“酒壶里下了药?”
顾泽瑞轻笑:“怕你不听话,下了一点药,不过对身体无害,你放心,我不会伤你。”
娇娇儿看着他,原本端正严肃的一张脸,在此时变得猥琐油腻,甚至让人一看见就犯恶心。
许是人气急时,真的会发笑,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气血上涌,呛的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门外天已经擦黑,去打热水的两个婆子却一直没回来,傻子都知道要么就是被顾泽瑞收买了,要么就是被顾泽瑞拦住了。
向外求助的路已经被断,屋里又只有两个弱女子,对顾泽瑞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臂膀被红豆紧紧搂住,她能感觉到手臂上扶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红豆也在害怕。
顾泽瑞看着她,只觉得她笑得古怪,不由想起之前与顾沐泽争执便烧了房子的事,现下还没点烛,应当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却还是警惕道:“你笑什么”
“大哥啊大哥,跟你说个秘密。”娇娇儿表情正经起来,眼尾却带着嘲讽的戏谑,“我至今还是完璧。”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泽瑞的心脏漏了一拍,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娇娇儿与三弟成亲三年有余,怎么可能现在还是完璧之身,难道......难道三弟从来没有碰过她?
不、这不可能,当初三弟求娶娇娇儿时,他看的情真意切,是抱着非她不娶的决心去的,怎么可能娶了三年却从来没有碰过?
是有什么阴谋吗?
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阴谋论。
娇娇儿没必要骗他,因为她若真的不想和他偷情,自有千万个说法,千万种求情,怎么会偏偏说她是完璧之身?
看向娇娇儿的眼神都变得小心起来。
男人真是奇怪,若是女人不是完璧之身,好像怎么玩都可以,若是一个女人是完璧之身,就要对她的言行操守进行敬畏。
一些男人甚至在妇人面前会开各种下流玩笑,可若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反倒要尊敬爱护些。
娇娇儿自然知道他会怎么想,阴谋论。他们这些有了钱或者权的人,总容易被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困住,然后小心谨慎。
她也是如此。
娇娇儿站直身体,努力忽略身体的异样,“大哥是不是也觉得奇怪?怎么我和顾沐泽成亲三年有余,还是完璧之身?我也奇怪呢,所以两个月前,我特意逼问了他,你猜,我得知了什么秘密,会让他恨不得烧死我?”
她迅速倒打一耙,将那场火推给了顾沐泽,反正那个屋子里只有她和顾沐泽,谁也不知道那场火到底是谁烧的。
“大哥想要顾家所有的家产,可是顶头还有一个顾夫人,她会看着你拿走所有财产吗?顾沐泽真的没有任何后手吗?大哥不如想想,你现在的地位,真的稳固吗?今日这情,偷成偷不成,对你的地位可是很有影响的。”
在这样一番话下,顾泽瑞果然冷静下来。
他喜欢娇娇儿,想要得到娇娇儿,可是顾家他同样不能放弃,他不敢赌娇娇儿是不是顾沐泽用来引诱他犯错的幌子。
为什么这么巧,娶了一个处处合他心意的妻子,甚至娶了三年都没同房,他放任娇娇儿和许蓉蓉相处,是不是也是存着让娇娇儿勾引他的目的?
若是他今日真的做了这件事,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弟媳?
□□之罪在临江城是非常严重的,一但被曝光,要被割去命根,并允妻改嫁,即使顾家给很多钱可以免罚,可他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顾家的财产也彻底和他没有关系。
眼看着顾泽瑞犹豫起来,娇娇儿趁热打铁,刚柔并济道:“大哥这几年来对我的好,我也记着,今日不过一时糊涂犯错,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犯错这事,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顾泽瑞眼神变幻,半响,不甘地看了一眼娇娇儿,拂袖离去。
他一走,娇娇儿顿时瘫软在地,红豆也有些吓软了腿,她将娇娇儿扶到床上,将门拴上。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她有些害怕地凑到娇娇儿身边,带着哭腔道:“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娇娇儿咬着牙坐起,“开窗,我们出去。”
红豆抬头,黑夜中看不清娇娇儿的脸:“去哪儿?”
“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