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处理完公文，回了父亲母亲寄来的信，放下笔，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道柯拿着火折子来将烛火点上，屋里瞬间亮堂。

“顾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看着点燃的烛火，贺兰辞不自觉想起娇娇儿，随即又想起顾家。

来净因寺一个月，他一直住在靠院墙的这间房，可除了第一日洗澡时，娇娇儿再也没来过这里，他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或者二者都有。

“查过了，当初的两批劫匪是一帮人，他们不是劫匪，就是一群地痞，之前因犯了事躲去了山上，后来顾沐泽找到他们，给他们一笔钱，又提前给他们画好了路线，通风报信，躲过了官府的多次追捕，宋家村也是如此。”道柯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管顾沐泽和孙家村、宋家村的何人发生何事，都不该是他唆使人屠村的原因。

两个村庄少说数千人，这样大的案件，他顾家算什么人，竟敢一人瞒下，实在是胆大包天。

“这么大的涉及到两个村庄数千条性命的案件，没有被报上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贺兰辞蹙眉。

“官府怕被查，不敢报，顾家也怕上面查起来换了管事，他们就没有这样舒坦的日子。双方一拍即合，就将这两件事瞒下来了，虚报了失踪、饥荒等人口，躲过了上面的查访。”道柯说着，将消息记录放在贺兰辞的桌子上。

“龙虎营查出来的消息目前就是这些，还有一个奇怪的事，关于宋姑娘和顾沐泽。”道柯盯着贺兰辞的表情，低声道：“有消息查到，顾沐泽和宋姑娘的关系并不如传言中那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贺兰辞微微偏了偏耳朵，意思是继续说，即使眼睛都没有离开他刚刚递过来的信件，但道柯知道，他非常想听。

“一个是顾沐泽从成婚以后，总是要在书房待到半夜才回房，但他不喜人伺候，最后有没有回房也没有人清楚，贴身伺候宋姑娘的只有一个叫红豆的丫头，是宋姑娘婚前买的贱民，替她赎了身，因此只听宋姑娘的。而且，厨房里的人从未在半夜听三房叫过水，哪怕是关系不好的二房夫妻，偶尔还有叫水的时候。”

道柯点到为止。

这些传言多少有点捕风捉影，并不代表二人关系真的这样差，但也有奇怪的点，这都不好说。

贺兰辞细细思索着。

道柯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贺兰辞终于说话了，却不是问的娇娇儿，反而问起了贺兰珏：“阿珏呢？一个月了，还没押到临江城吗？”

“午间传了信来，应是这两日就要到了。”道柯道。

贺兰辞点点头，翻动手侧的文书，道柯说传了信来，应当是夹在哪里。

道柯也帮着寻找，信件是他放的，他记得放在哪里。

二人正找着，忽听外面传来声音：

“姑娘，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要不咱们再回去想想办法？”

娇娇儿只顾爬墙，趁着现在药效还没上来，她还有些力气。

红豆有些害怕，扶着娇娇儿的手却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姑娘姑娘，咱们回去吧，我害怕。”

终于爬到了墙上，娇娇儿坐在上面看着她，温和道：“别怕，到时候抓到你了，就把我供出来，卖身契在哪儿你知道的，如果我死了，记得给我烧柱香。”

红豆腿一下软了，吓得差点哭出来，没等她说话，娇娇儿已经翻过去了，她只能扁着嘴站在原地流眼泪。

二人看了一眼窗户，随即，贺兰辞偏头，将桌上的烛火吹灭，道柯有些诧异道：“爷......”

随即，他便想明白了关窍，之前家主离开时，只言片语也未给宋姑娘留下，对于刚刚两情相悦的姑娘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这次来到临江城时，宋姑娘已经嫁人成亲，与家主更是不可能有半分瓜葛，虽不知宋姑娘为何爬墙来这里，总之，家主是一定不想让宋姑娘认出他来。

他默默地退至角落，黑夜将他的身影吞噬，若不是走到他那个角落里，一定不知这里有人在。

娇娇儿翻过来后，特意看了一眼之前那位访友的客人是否在屋子里，屋里寂静无声，天已经黑了，连烛火也没点，多半是不在了。

庆幸之后又有些叹息，那人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若是那位客人在，找那位客人疏解一下也不是不行。

身体里的药性逐渐发作，红晕也逐渐遍布身体，她有些难耐地扯了扯领口，往窗户口滑进去。

窗户口与墙隔的很近，恰好够她贴着墙下来，刚想抓住窗棱跳进去，腿一软，她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一双带着热度的宽厚大掌在那一瞬间扶住了她，炽热的体温顺着相碰的肌肤传遍全身，娇娇儿有一瞬间的迷失。

还想要更多......

旋即，她清醒过来，这里竟然有人？

四周漆黑，一切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下，包括扶住她的这人容貌。

娇娇儿本就喝了酒，意识不大清醒，仅凭着一股愤怒与报复的情绪来到这里，此刻看人更是像雾里看花一般，迷迷糊糊的。

“小心。”贺兰辞刻意压低声线,他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会记得他的声音，毕竟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这样久。

“你是那位......客人？”娇娇儿听出他可以压低的声线，原来他还没有走，那可太好了，省了她再去寻觅猎物的功夫。

听她这话，贺兰辞便知道她没有认出自己来，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眼眸垂下，低低“嗯”了一声。

下一瞬，娇娇儿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女子柔软的唇肉贴在男子的唇上，一股幽香扑鼻，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贺兰辞下意识屏住呼吸。

万籁俱静，唯余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娇娇儿闭着眼将温热软腻的唇贴上，不知章法地在他的唇上摩挲，肉与肉之间的碰撞带来最原始的欲望。

贺兰辞也也被她引诱的如火一般燃烧起来。

他揽住娇娇儿的腰肢，她的腰肢很细，柔软的和没有骨头的蛇一样，一掌就能轻松握住，在他火热大掌触碰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她在微微的发颤，身体崩的很紧。

贴在唇上的软唇只会胡蹭，贴一会儿，又蹭一会儿，不得入门。

娇娇儿被身体里的这股火烧的焦躁，贴在背上的火热大掌将她的后背笼罩，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全身，她有些慌张，身体忍不住颤抖。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如此宽大炙热的手掌，将她大半腰背都暖热了，她忍不住微微抬头，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大掌顺着腰细腰、肩背，慢慢往上滑，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在她发出喟叹的同时，火热的唇再次附上她的唇，一根灵活的软肉撬开她的齿关，将自己的伸了进去，这一次，由男人主宰的回合显得更加具有侵略性。

娇娇儿一惊，她并不知道接吻还要伸舌头，竭力地想要将在她口中肆意掠夺的那根软肉吐出来。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退，充满控制欲的大掌牢牢摁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只能贴在自己的唇上，口鼻被堵住的娇娇儿被迫张开嘴呼吸，露出温热的口腔，祈求他的垂怜。

屋子里充斥着男女情欲的味道，贺兰辞忘我地侵占着娇娇儿的领地，却没忘记站在角落的道柯，他做了个手势，道柯默默地退下。

府里的主子办事原来就要他们在旁边伺候的，怎么到这儿还让他退下？

娇娇儿的口腔被侵占的彻底，那已经不属于她的阵地，她竭力想要防守，最终还是没有防守住。

舌根被吸的酸软发胀，口腔里无一不是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津液被哺进口腔，她躲不开，只能被迫承受，承受不住的，都顺着嘴角流下。

窗外朦胧的月光下，娇娇儿的嘴角亮晶晶一片，淫靡的搅动水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她的腿有些发软，随着药力发挥，她竟会忍不住回应这样色气又充满情欲的吻。

疯了，真是疯了，她一边弱弱的回应一边想。

这下完了，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偷情，一但被发现，她就要被沉塘，活生生的人，像一头待崽的猪猡一样，捆在石头上，罩上笼子，推下弋江。

她会游泳，会屏住呼吸，也就是说，她要万分清醒地看着自己窒息，看着自己死亡。

不知吻了多久，娇娇儿差点呼吸不过来，男人吻的太深太用力了，用力到她感觉自己都要被男人吞吃入腹，鼻子也被半堵住，想抬头大口呼吸又会被男人更加放肆地在她的口腔游走。

终于，贺兰辞放开娇娇儿，鼻尖相触，互相都在微微的喘息，被亲吻撕咬的嘴角泛出熟透的烂红，一条银丝还挂在两人微微分开的嘴角上。

看见的一瞬间，娇娇儿整个大脑轰然一片，热意席卷脸庞，这太淫/乱了，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她以为亲吻就是嘴贴着嘴，互相摩擦，直到被男人真的亲吻，她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不堪的玩法。

说不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她觉得自己的腿软地越发厉害，药力似乎也越来越猛，她的身体再一次微微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紧张，而是激动，是期待。

她终于，终于可以给自己做主了。

哪怕代价是，付出自己的贞洁和生命。

这是她唯一剩下，能给自己做主的东西了，这是自由，是快乐。

颤抖着将细长的手指伸向男人的胸膛，指尖轻轻往下滑，在腰带间停住。

她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唇瓣发涨，有些疼，口腔中全是眼前男人的味道，这是她第一个男人，或许也会是最后一个。

就在她要解开腰带时，贺兰辞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凝视着她，不同于迷迷糊糊的娇娇儿，他的大脑一直很清醒，在适应了黑夜之后，他甚至连娇娇儿情动时眼角挤出的眼泪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