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的病情?”沈铭逸挑眉。
叶慎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说来,此事也是本宫对不住孙景澜。那我就再透露一个消息吧。”
“太子准备推荐萧然入宫为妃,眼下,正安排萧然在红袖坊学跳舞。”
沈铭逸大惊;“什么?!”
“这怎么能行?!”沈铭逸连糕点也不顾吃了,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叶慎在背后道:“依我旁观,萧然决心已定,你劝不动她的。”
“那也要试试,拉也要把她拉回来!”沈铭逸挥了挥手,赶忙往红袖坊赶去。
*
他一路骑马赶到红袖坊,刚下马,一个美貌的女子就迎了上去。
“哎呦!沈大人可算来了,想死奴家了。”女子攀上沈铭逸的肩膀,嗔怪道。
沈铭逸扯开女子,厉声问道:“红娘呢?”
女子仍调笑道:“大人找她干什么?难道嫌弃奴家伺候得不好?”
沈铭逸再次厉声喝道:“快说!红娘在哪?”
女子被吓住了,结结巴巴道:“在……在后院二楼。”
他立刻提步冲向后院。
“红娘!”
沈铭逸连楼梯都没来得及走,直接使轻功,一跃而上二楼。
红娘听见有人喊自己,刚要探头张望,正好看见沈铭逸落到她身边,吓得她连退好几步。
“哎呦!是沈大人啊!吓死妾身了。”红娘捂着胸口,语气娇软,“好好的楼梯不走,干嘛那么急嘛。还是想要哪个姑娘,红娘我没依着你?”
沈铭逸一把拽住红娘,急道:“你这红袖坊是不是又新来了个姑娘?”
红娘娇笑:“瞧沈大人说的,红袖坊哪天不来新姑娘?不知沈大人看中的是哪个?”
“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唇角有梨涡的那个,正在你们这学跳舞。”沈铭逸比划道。
闻言,红娘的笑容敛了敛,慢慢道:“沈大人是想……?”
看红娘如此,沈铭逸断然道:“我要带她离开!红娘,你也不用有顾虑,你所有的损失,本侍郎全部承担!若是有人敢因此为难你,你就来找本侍郎!”
红娘愣了半响,掩唇笑道:“沈侍郎怕是找错地方了,我这没有您说的女子啊。”
沈铭逸不再废话,直接推开红娘,往里走去。
里面正是一派歌舞靡靡的景象。
沈铭逸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其中的萧然。
“萧然!”
沈铭逸大步流星地走到萧然面前,一把将她拉到僻静处。
“你……”他指着萧然,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萧然,身着轻纱,头戴步摇,口点胭脂,一张芙蓉桃花面,清纯与魅惑在她身上完美的被融合体现。
沈铭逸毫不怀疑,一旦萧然出现在叶梁帝面前,定会宠冠后宫。
“我知你心中不忿,但你要报复景澜也不必行这个法子!你知道太子是什么人吗?你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沈铭逸紧盯着萧然,低声道。
萧然轻轻地笑了笑:“怎么,听你们的,我就没有与虎谋皮了?”
沈铭逸语塞。
“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起你。”沈铭逸垂下眼睫,“你想怎么报复都行。哪怕你拿临风捅景澜一个对穿,我都敢保证,景澜绝不会移动半步。当然,你要是想捅我,也行,我肯定拿绳子把自己绑得紧紧的,送到你面前。”
“萧然,你何必非要和太子合作?”
萧然扶了扶步摇:“因为,不止孙景澜。我说过,所有算计过桃花庄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沈铭逸闭上眼睛,原地转了一圈,方才压下心中的怒气。
他再次低声喝道:“萧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攻打桃花庄是太子提议的,皇上准许的,难道你也要他们付出代价吗?”
“你是美貌过人,但后宫佳丽三千,美貌从来不稀缺。就算你成功成为皇上的宠妃,这宠爱又能维持多久?还有,即便你能长久维持宠爱,但后宫不得干政,你又怎么报复皇上和太子?”沈铭逸一连声问道。
萧然的眼睛闪了闪,轻笑道:“这就不劳沈大人费心了。”
“总之……”她看向沈铭逸,清丽的脸上,笑容风华绝代,如同一束开得荼靡却即将枯萎的花朵,“萧然已经死在了桃花庄,这世间已经没有萧然了。那么,无论我这副残躯做什么,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完,萧然微微俯身告辞,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那景澜呢?”沈铭逸疾步拦住她,“你就绝情到,连一个希望都不肯给景澜?”
萧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沈铭逸,半响,一字一句道:“是啊,我就是这么绝情。也麻烦你告诉孙景澜,不要再想着我了!”
“你……”沈铭逸被萧然的决绝震惊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去找景澜说清楚。”
萧然看到沈铭逸骑马走远了,才松开已经被指甲扎的鲜血淋淋的手掌心。
她不是没有动摇过......
但只有这样,对景澜与她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
*
沈铭逸狂奔在京城大街上,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护国大将军府。
“快!孙将军呢?”沈铭逸一边翻身下马,一边问道。
府前守卫的士兵拱手道:“回沈大人的话,将军进宫了。”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士兵为难道。
这时,将军府的管家出来迎接:“沈大人来了,不巧,将军进宫训练暗卫去了,大概这几日都不会回府了。”
“这可如何是好?!”沈铭逸急的原地转圈。
见他这样,管家也着急了:“沈大人有什么要紧事吗?将军在宫里,咱们也见不到,这可怎么办?”
沈铭逸咬了咬唇,又翻身上马,坚定道:“那我就去宫里找他!”
转眼间,沈铭逸回到自己府中,刚写下请求进宫的奏折,还没来得及交由仆人去通传,就听见书房门被一脚踢开。
“逆子!你又在干什么荒唐事?!”沈铭逸的爹,吏部尚书沈鸿辉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瞪着沈铭逸喝道。
沈铭逸看也不看他爹一眼,直接道:“沈言,赶快把这封奏折送进宫中。”
他的仆人沈言刚接过奏折,沈鸿辉一把抢过,随意地看了看,然后立即撕得粉粹,如雪花般扔在沈铭逸的身上。
“逆子!你要进宫干什么?”沈鸿辉怒道,“你是不是要给孙景澜通风报信?!”
沈铭逸抬眼直盯他爹:“什么意思?这件事也有你的份?”
沈鸿辉眯着眼睛笑了笑:“太子一早就提醒我,让我注意你的动向,别让你坏了他的大事!果然,你这个逆子!你一去红袖坊,就有人告诉太子了。好在那个萧然还算聪明,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
“接着你去孙景澜府,扑了个空后,又准备写奏折进宫,这一切都在太子的预料下。”沈鸿辉指着沈铭逸,怒不可遏,“只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跟太子作对!”
“来人!把这个不孝子给我关在卧房里,不到皇后的生辰开宴,不准放他出来!若有违背者,本府定要他全家妻离子散!”沈鸿辉喊道。
“是!”
沈家下人虽不忍心,但又不敢违背沈鸿辉的命令,只好把沈铭逸团团围住,或挤或拉地把沈铭逸往他卧房里带。
沈铭逸挣扎道:“放开我!我今天定要进宫!放开我!”
“省点力气吧!”沈鸿辉袖着手,冷笑:“你根本进不了宫,你也不用再想什么幺蛾子。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你和你的奏折,哪个都进不了宫!”
“沈鸿辉!”沈铭逸不甘心的大叫。
最终,沈铭逸还是被强制性地押送至卧房。
卧房的门从外面上了厚厚的大锁,还有几十个护卫把手,纵然沈铭逸武功再高强,也难以逃脱。
时间度日如年,沈铭逸焦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第三日,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侍女们捧着沈铭逸的朝服和装饰鱼贯而入,沈鸿辉笑呵呵地走进来:“哈哈哈,马上就是皇后的生辰宴了。铭逸,快,好好梳洗一番,把朝服换上。正好,太师的嫡次女也会在此次宴会上,她与你年龄相仿,正是天作之合啊。”
沈铭逸躺回床上,背对着他爹,反讽道:“她爹若不是太师,与我还是天作之和吗?!”
“你......”沈鸿辉被气得瞪眼,又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只好又软下口气道,“爹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当你得罪太子,一点事也没有?还不是爹替你扛下来了?!太子要不是看在我这个尚书的面子上,早把你关入大牢了!还轮得到你躺在床上与我叽叽歪歪!”
沈铭逸用被子闷住头。
见状,沈鸿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喝道:“逆子!你是要气死你爹我啊!你怎么就不向人家赵泽楷学学?!人家与你一同科举,名次还位列你后面,家世也不如你,你瞧瞧人家!现在人家也是侍郎,与你同起同坐啦!你羞愧不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