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贯祖带着一个模样似癞蛤蟆的瘸腿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他目不转睛盯着年玲苑,吹了个口哨,“咋样,我姐长得好看吧,那模样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了。”
癞蛤蟆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睛片刻舍不得离开,“太,太俊了,你姐模样真好看,我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仙女,连你亲姐都比不过。”
年秀兰眉头皱起,什么叫比她好看,年玲苑也就长那样,她扬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哼了一声,“你满意了,那彩礼钱准备好了吗?”
她从县高中回来后,没想到就她离家的几天功夫,家里就变大样了,她弟被人骂流氓畜生,大伯家搬出去了,还将他们家的钱都掏空了,她问娘要下学期的学杂费都被娘骂了,说没钱。
这一切都是因年玲苑而起,要不是她长得勾男人、不检点,她弟哪会被她勾引,还让一贯疼她的大伯大婶分家,要是大伯大婶还在家,他们家不用还钱,大伯还会笑眯眯给她学杂费。
所以她家将年玲苑卖给眼前这个癞蛤蟆也是年玲苑应得的,至于癞蛤蟆说她长得不如年玲苑,就让年玲苑暂时压着她吧,反正年玲苑将来只得嫁给一个丑瘸子。
年秀兰怜悯地看着年玲苑的背影。
癞蛤蟆擦了下口水,直到年玲苑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这么俊的媳妇,他一定要娶回家,他连忙说,“在借了在借了,四百块一定会带来的,只是我给了钱,你们必须将人给我带来!”
他爹娘死活不愿意给四百块,说没那么多钱,可他这辈子就想要这么好看的媳妇,要是他爹娘不给,那他就去死!
年秀兰姐弟俩满意地勾起嘴角,年贯祖心里还打着别的注意,就比如这癞蛤蟆不中看也不中用,要是他灌醉他,那洞房花烛夜岂非能换个人来。
年玲苑回到知青院打了一桶水去伙房烧,在等井水烧开的时候,她仔仔细细将《七零团宠女宝》这本书回想了一遍。
女主年秀兰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村花,因性情温柔善良,备受村里人喜爱,在县高中跟男主赵仕光相知相爱,之后一起高考考进同一所师范大学,打了结婚报告,毕业后直接留校教书育人。
男主胆子大,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胆敢去做倒爷挣得盆满钵满,女主夫唱妇随,有丈夫疼爱,不愁吃穿,一连生下来的都是儿子,从此幸福富贵地过完一生。
是不是很好看,觉得年秀兰就是个傻白甜,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年秀兰这一路干出的事恶心死人,因她是女主,她一生下来,大房一家就不由自主偏向她,哪怕自己有亲生的女儿,实际上更疼的是她。
女主以美貌在村里流传,殊不知,原身长得比她更美,模样更精致,女主心中不平,就暗地里说原身坏话,甚至几次勾着自己弟弟去偷窥原身。
可以说,原身遭受的强/奸、被辱骂归根结底是年秀兰引起的,事后还装作无辜,觉得原身是勾引她弟弟,还说哪个男人禁得起一个年轻清秀的女孩儿勾引。
真她妈的扯淡,年玲苑当时看这本书时差点没气得将书给撕了,这样的人也能当女主了,作者是不是脑抽了。
如果不是书中大房女儿跟她名字一模一样,加上末世没有其他消遣了,她是绝对不会逼自己看完这本书的,只是她看完后,心里憋着的气更大了。
瞎扯淡的团宠,年秀兰的团宠光环是大房牺牲而来的,没有大房对自个儿女儿的区别对待,又怎显示出女主的受宠,加上年秀兰在村里实在会做戏,不少人都觉得她人美心善。
至于偏宠孙子的老太太,可能也是女主光环作祟,使得老太太的三个儿子能生下孙子的只有二房一家,别看现在三房肚儿尖尖,又爱吃酸,就觉得她肚子里是个男孩,但她一连五个孩子都是女孩。
为的就是显示出女主唯一的弟弟年贯祖的独一无二,受此影响,老太太即便只疼爱二房孙子,也会对二房唯一的女儿高看一眼,毕竟年秀兰是年贯祖唯一的亲姐姐。
年秀兰比谁都重男轻女,比谁都想家里能撑门户的男人只有她弟弟一个,而她所谓一个女儿家,被弟弟宠,被丈夫宠,被儿子宠,团宠之意,‘名副其实’。
年玲苑冷笑一声,当谁都稀罕她弟弟啊,她非要让年贯祖受到他该受的惩罚,至于年秀兰,也一块下地狱吧。
锅盖咕噜咕噜的响动着,离水烧开还有一会儿,年玲苑不等水开了,直接抽开柴火,在地上灭了柴火,再舀起水,去院子里再打了半桶冷水,和在一起,打算好好给自己擦个身。
在将水提回屋时,年玲苑又隐隐约约感觉到窗外偷窥的视线,跟她之前感知到的一模一样,她拿起毛巾给自己擦脸,面色如常地想着年秀兰应该回来了。
高红梅打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今晚她家请许大哥做客,今晚去不了她家,但是明晚绝对会邀请她过去,到时候,对方想打什么主意就一清二楚了。
她也不怕,论身手,她扳倒两个成年男人不再话下,只要不被对方近身,只是这场景,不让她做点别的事情,就真是枉费窗外人给的机会了。
年玲苑擦了擦手和脸就出屋了,在东边最靠边房间敲了敲门。
“谁?”清朗又悦耳的声音响起。
年玲苑清了清嗓子,声音颤抖:“是、是许大哥吗?”
“小妹?”许期颐应声打开门,却见年小妹梨花带雨地哭诉,“许,许大哥,我在房里擦着手,突然就感觉到外边有人偷窥,我害怕。”
许期颐眉头皱起,“你别怕,我去看看。”
“好。”年玲苑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像落汤小狗,可怜巴巴的,许期颐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看够了没有,当心被人发现。”年秀兰咬牙切齿,她真不知年玲苑到底哪里勾人了,这只癞蛤蟆非得跟过来偷窥年玲苑。
“没有,不是,她,她咋出去了,去哪儿,别的房间可都是知青们的房间。”癞蛤蟆一时间急得团团转,生怕他未娶进门的媳妇偷男人。
年秀兰翻了个白眼,“今天知青们都出去了,你怕个啥。”
年贯祖却隐隐感到有哪儿不对劲,“姐,如果知青们都出去了,她怎么出屋就不见人了。”
许期颐推开小门,从屋侧走出去,果然如小妹所说,不远处藏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三个都不认识,不过根据其中一个的面容和那瘸着的腿,他大概知道是望山村的刘瘸子。
“他们偷窥你多久了,是不是经常跟在你身后?你认识他们吗?”
年玲苑摇头,“就突然感觉到的,应该是第一次,瘸子不认识,但那男的是年贯祖,女的是他姐年秀兰。”
或者说,她也挺惊讶偷窥她的人竟是年秀兰两姐妹和一个不认识的瘸子,她还以为是年志强夫妇和老太太。
不过,许大哥明明见过年贯祖,咋会不认得他,难不成许大哥是个脸盲?
可脸盲咋认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