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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四面楚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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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梧桐树枝上所剩无几的树叶摇摇欲坠终是被寒风卷了下来,刘邦高坐于堂上,冷眼瞧着堂下齐地说客阐明利弊诉着韩信请封齐王的意思,一时心头火高涨,抬脚踹在阶旁高烛架上,火星子擦着说客的袖袍猛得砸在砖石上。

刘邦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与韩信近臣四目对上,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远在齐地的幕后人,近臣惊惧跪地,侍从也忙乱地收拾着高烛,用长袖扑灭了初燃的火星子。

刘邦怒火中烧正欲大骂被身后魏倩拉扯住了袖子,拂开了她的手,二指并拢直指着堂下说客骂道。

“韩信此举是何意——你一而再拉我作甚!”

他被虎狼困得动弹不得,韩信这时却想自立为王,下一秒他不止被魏倩拉袖子,还被张良踩了一脚,他才低头看张良踩在他鞋上的脚,回头对上子房清透眼里的深意。

再转头看魏倩,魏倩摇了摇头,刘邦理智才从怒火中抽剥,慢慢回了神。

刘邦转头再看跪在堂下的说客,回想他方才的话语,此时的韩信,羽翼渐丰,便在权欲的起势与说客喉舌里,起了非常之志,此时他若凭意气与韩信对上,不论成败也得伤筋动骨,岂不便宜了项籍这头虎视眈眈的猛虎。

“说什么假齐王,大将军灭代、破赵、降燕,攻齐,爵禄岂能平赫赫战功,大丈夫有功当赏,要当也得当个真的——封齐王!”

刘邦心里窝着火,面上笑着给韩信封了齐王,待韩信的近臣走出门外,走远了之后,刘邦脸色才冷了下来,冷眼看人离去的方向。

过了一会,在极为安静的房内,他又缓和了脸,看向魏倩与张良,“方才多亏了魏相与子房,否则坏事矣。”

萧何此时也进来了,他看着韩信近臣喜上眉梢的走了,走之前还喜滋滋的与他说韩信封王的消息,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魏倩也笑得很勉强,不是为韩信,而是为自己,刘邦一统天下的梦就此碎了,他得分封天下,韩信这样做得了齐王之后,其他的诸侯肯定有样学样。

都是兵强马壮的,怎么就不能封王了,你不封我就自立,这个时候是楚汉对峙的关键时刻,不能容许掉链子,刘邦一定会同意,再生气他都会忍下来,魏倩已经知道结果了。

意味着汉能管到的地方,只有半壁江山,另外一半在诸侯王那里,而她的办学,科举,是需要一个天下的,不然这半壁江山,功臣们都不够分,怎么匀出官职来给学子。

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意味着她得重新开始,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她的眼泪滚在眼眶里,与刘邦道,“汉王,我身体不适,先下去了。”

她甚至不等刘邦回答,便出了门,萧何想唤她,她走得更快了,回到自己房里,将门关上,她的眼泪终于无所顾忌的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但她无法不迁怒,韩信这么做,他一时任性,将自己推入了死地,也推她的努力尽数白费。

不封王就不来打,他怎么就这么能呢。

原先刘邦的二十万兵马,手下将军能调来十万,韩信二十万兵马来围,这妥妥的胜利,彭越英布必定会来抢这一功,江山一统,什么裂土不裂土,谁敢裂土就是反臣,她以权钱分与功臣,王道推行,就会非常非常顺畅。

甚至韩信不来,他们也能把项羽困死,因为有利刅,有火药。可他偏偏威胁,不封王事就办不了,他会自立。

如此这样一来,前面仿佛成了笑话,王都裂土封国,侯要不要封地,不封怎么平息众怒?

谁还不是个功臣了?

这场权欲的狂欢里,刘邦身不由己,她前功尽弃,她呆呆坐在椅子上,突然头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她想起先前萧何的反对,这哪用得着反对啊,直接就将她新政扬了呀。

魏倩又想到那些黔首,她先前与他们说,以后便都是汉人了,而如今,他们又会变成赵人,齐人,魏人。

杀了项羽后,这江山消停几年又会打起来,战乱永无止境。

她先前与韩信说的话,仿佛成了耳旁风,她劝他以忠义,但韩信对忠义的定义与她不同。而她那么自信的以为,没有蒯通,韩信就会是汉营的大将军,不会想着自立封王。

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许是价值与利益受到了冲突,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韩信这么招恨,将士们为他独占功劳咬牙切齿,谋士们因为他的野心又惊又怕。

这一刻,她的迁怒与恨意也很难止住,因为大将军的一时任性,今后战火绵延。

魏倩流了很多泪,终是停了,她也不想哭,但这眼泪止不住,待擦干了泪水,她长呼一口气,想将状态调整好。

南仲这时敲门走了进来,魏倩看是他,“先生坐。”

南仲在她对面坐下,“我听盖公说了此事,便知道丞相心情不好。”

魏倩也确实很难扯出笑容,“先生此来是安慰我的吗?”

南仲摇头,“臣只是想来劝丞相,这并不关大将军是否要封地的事,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丞相的新政亦会崩盘。”

“为什么?”

南仲看着魏倩,这个年轻的丞相,想一人改变世界,这是非常非常冒险的行为,她会与所有功臣对立上,立国前或许没感觉,但到了分果实的时候,事情就会爆出来。

哪怕压下来了,亦会有不满的声音,这些声音,经过岁月,又会化作怨恨,攻击新政,攻击丞相府。

“因为天下人心。”

魏倩看着他,“天下人心?这其中,天下人是谁?”

“自然是旧贵族,功臣,诸侯王。”

魏倩呵笑了一声,“是吗?天下人心里竟然没有天下人,百姓的声音如此微不足道。”

南仲点头,这是如此讽刺,又是如此真实,没有人会管百姓们会从这场分封里得到什么恶梦,他们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王侯们的欲望那么大,而百姓们的要求那么低微,求一个太平,求一个安稳,怎么就这么难呢?他们才安生多久啊。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法了,谁得这个天下都一样,因为始皇帝强行让天下合一,暴政苛法,引起了众怒,这众怒让项羽得到天下,又分封出去。

毕竟周分封制,国祚800岁,而秦统一,只有十四年,十四年就亡了。

这时汉想直接一统,何其难也。很难想象,朱元璋的大将军们在将近统一的时候,会与朱元璋说,老朱你先封我个王,你封了我就来帮你,你不封我就去帮陈友谅,他封。

在魏倩的认知里,这不是找死吗?

但这时代,天下公认刘邦可以做皇帝,但不是始皇帝的那个皇帝,只是因为他与项羽的对抗里拿了mvp,每次生抗项羽主力,像颁奖一样颁发给他一个皇帝的位子,类型于周天子,简称老大哥。

在韩信的认知里,他根本不惧刘邦生不生气,气死了他直接上位,名正言顺。他要了分封,当了王,这国家就是他的,他又不是在刘邦朝庭下混饭吃领俸禄的,他怕个锤子。

他就是要自己当家做主,住自己的宫殿,当王,还要当齐王。

齐国,现山东与河北,这地方,人口众多,疆域辽阔,比汉地可美太多了。

他做着封王的酩酊大梦,不愿醒来,不肯去看汉王眼底的野心,也许他看到了,但不紧要,因为他也有。

南仲叹了口气,“魏相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任何一个改变,都需要时间来证明,魏相想变革,又想科举,还想着民生福祉,这些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办到的,如果能,也是踏着鲜血往上填,才能如此。”

魏倩摇头,“先生不必多言,事已至此,皆看天命吧,我无愧矣。”

如果她这些年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被历史矫正成了原有的样子,那她拼什么,忙什么,她躺平岂不是更舒服?

果然不出她所料,彭越与英布也索要封王,彭越还看中了魏地,刘邦都气笑了,真是屎壳郎出洞,找死。

魏地是中原的腹心,被魏倩治理得繁盛更甚于关中,彭越怎么敢开这口的?

但刘邦也知道,这不是过河拆桥的时候,他还没过河呢,他必须在项羽死之前,将这些人稳住,他们手下的兵马还强呢。

然后他一一送信,写得情真意切,封了英布为淮南王,封了彭越为赵王,魏地大梁与安邑是他给魏相留的封地,不能允你,其他地方不剩什么了,还是封赵王吧,赵地大且物美。

卢绾见刘邦都封他们当王了,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也能混上一个王,毕竟他可是亲小弟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刘邦让他往东,他从不往西。

“那大王,我能封个什么王?”

此时一室之内只有他和刘邦,刘邦本就忍着怒气,忍到了极点,被卢绾这么一句给整破防了,他脑中的弦都断了,怒极喝骂道。

“你凭什么封王?哪个功不是我冲在前面,带着你立下的,你打赢谁了吗?你说,说,你到底凭什么敢要王?”

卢绾被骂懵了,刘邦把这些天的怒气尽砸在他身上,卢绾半句话不敢说,他看着刘邦的状态,只得退后几步,诺诺不敢言。

刘邦怒气难消,只让他下去,今天的话半个字不许透露出去,不然兄弟做不成。

卢绾被吓到了,只能连声应诺。

刘邦几个王砸出去,他们终于打起了精神,带着各自兵马,来广武支援刘邦,由韩信做总指挥,把项羽逼在垓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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