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禾看着眼前豪华却空荡的游泳馆，暗中抽了抽嘴角。
他问道：“没别的游客吗？”
沈意回答：“朋友新开的，让我们试试，所以没有客人。”
宴清禾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嗯”了声。
沈意没让他再纠结这件事，岔开了话题：“去换衣服吧。”
“行。”宴清禾拎着自己的包，神态有些懒散，“哪边？”
“那边。”沈意指了个方向，把自己的包也交给宴清禾，“帮我拿过去一下，我跟我朋友说两句话再过来。”
宴清禾比了个“OK”的手势，拎着两个包朝沈意刚刚给他指的方向过去了。
沈意看着他的背影，确认他走远了，转身进了个拐角，那里，一个身材发福、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在等着他。
男人一见到他，脸上立马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凑过来打招呼：“沈小少爷……”
沈意脸上的神情无悲无喜，仿佛是见惯了带着这种讨好笑脸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语气也是如死水般的平静：“盛辉集团是吧？我记着了。”
得到这话，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沈小少爷玩得开心。我让人在聚福楼准备了一桌，不知沈小少爷可否得空？”
“抱歉，我还有别的安排。”虽然说着抱歉，但沈意的语气和表情完全看不出“抱歉”的意思，摆明了只是个借口。
但男人毫不介意，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反而很善解人意的开口：“看来今天是我运气不好。那我不打扰您和朋友玩了。”
沈意“嗯”了声，朝换衣间的方向过去。
另一边，宴清禾早已经换好了泳衣，坐在泳池边等沈意。
他头发还在滴水，上身披着条宽大的毛巾，显然已经是下过水了。
沈意远远看见了他，视线在他不经意露出来的、手臂上的疤痕处停留了许久，才若无其事出声道：“你下去过了？”
宴清禾这才发现沈意已经过来了，擦头发的手一顿，侧着头回话：“下去玩了玩，有点冷，又上来了。”
沈意只穿着泳裤，露出匀称、白皙的上半身，他站在距离宴清禾几步的位置，仗着宴清禾背对着自己，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从他动作间偶尔露出了的腰背、手臂、脖颈等位置刮过，仿佛要从那上面刮下一片肉来。
他说道：“把毛巾扯了，陪我下水玩玩。”
宴清禾的眼神从清澈平静、可以映出人影的水面上挪走，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对着沈意笑道：“好啊。”
啧，那眼神跟狼崽子见了肉一样。
他将毛巾放到一旁，站起身，面向沈意。
沈意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狼狈地移开视线，接下来又频频用余光偷瞄。
“我突然想起……”宴清禾又坐了回去，仰视着耳根发红却不自知的沈意，“你还没做热身，不能下水。”
他从容不迫地看着沈意，对着沈意道：“你做热身吧，你做完我们再下水。”
沈意顶着宴清禾的视线，语气有些不稳：“好……”
之后沈意做热身动作时，宴清禾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全程一直看着沈意做热身。
而原本正常的热身动作，在这样灼热视线的注视下，让沈意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宴清禾看着沈意越来越红的耳根，笑得温柔：“你动作好像不到位，感觉你看着越来越僵硬了，要不我帮帮你？”
“不用！”沈意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又解释了句，“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来就好。”
“行吧。”宴清禾总算是想起自己还是个人，打算干件人事。于是他站起身，背对着沈意道，“你先活动着，我下去游一圈。”
“嗯。”沈意松了口气。
没了宴清禾在旁边一直盯着看，他总算自然了许多，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宴清禾正游着，一阵熟悉却久违地刺耳声音从脑子里响起。
“滴！滴！滴！”
“警告！警告！世界意识正在接近，自查模式已开启，进入防御状态。”
随后，脚腕处传来一股被什么东西往下拽的拉扯感。
宴清禾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股力量像是一块寒冰，迅速从他脚腕处蔓延到了整只右腿，让他整条腿都动弹不得。
“滴！滴！滴！警告！警告！”
“受到未知名能量攻击，启动消杀模式！”
宴清禾还没来得及阻止，一种熟悉的电流感从脑补向身体各个部位扩散，那些细微的电流在水流的作用下，威力大大增加。
“……系统，你再不停我就要死了。”
宴清禾近乎是咬咬切齿地在脑海里喊出来这句话。
他能感觉到，世界意识的那股能量只是让他腿动弹不了，根本不致命。
显然之前的几次交锋已经让世界意识明白，他身体里有个可以放“电流”的东西克制自己，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想借刀杀人。
“抱歉，宴先生，是我的失误。”
系统很快收了神通，在宴清禾的脑海里非常抱歉。
“……嗯，是你的失误。”
面对自己险些丧命，宴清禾实在是不能大度的说出那句“没事”，只好道：“我们人类脆弱易碎，下次您小心点儿。”
系统答：“好的。”
果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宴清禾刚这样感叹，就见一个人影扑腾着水花朝他这边来了。
“宴清禾，你没事吧？”
宴清禾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刚碰到自己，自己那只动弹不得的腿就能动了。
他在沈意的帮助下将头伸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对上了沈意惊慌无措的、盈润水亮的眼，本来到了嘴边的“没事”被他悄悄咽下，脸上适时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嘶——我腿抽筋了，不好动，你带我游上岸吧。”
沈意不疑他，将他手往自己腰上一搭，自己一手揽着他肩膀，一手划着水往岸边游。
宴清禾感受着掌间细腻柔软的触感，暗中弯了弯唇角。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宴清禾，可是最擅长得寸进尺、占便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