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了然老头会抽到免费体检名额的原因,夏自秋让老头把诊所发的小册子也拿出来看看。
老头很快的答应了,没一会手里拿着一大堆纸出来,看着足有三四厘米厚的纸张,夏自秋嘴角抽了抽。
时槐上前拿过老头手里的小册子,说是册子,其实只有薄薄两张纸,夏自秋发现纸上都是一样的内容,夏自秋看向老头,“这所有的纸都是一样的内容,你怎么有这么多张。”
抽出其中一张上下看了几眼,老头搓着手,“这诊所不是在门口发吗,我寻思都拿几张,能回收点钱。”
册子上面只有一半是正常的科普内容,另外一半和圣兽教发的传单内容一样,就是宣扬圣兽教教义的。
听到老头说可以拿去卖钱,夏自秋问:“你孙子既然在上城区,你生活的一切必要开销都由联盟负责了吧?为什么还想着拿这些纸去换钱,还有上次在小区门口,也想着问我们要钱。”
老头看看夏自秋又看看时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凑近二人,偷偷说:“我就和你们说,别人我可都不说。”
他神神秘秘地用手指指天上,“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孙子跳进河里。我醒来之后去找大师解梦,大师和我说,我孙子命中有一劫。这个劫我亲自去上城区看我孙子一眼,给我孙子戴上法器,就能解决。保我孙子一生平安。”
“不过大师说,法器有点贵,要十万星币。我马上就攒到了。”
按照联盟的法律,如果有直系亲属在上城区工作,按照工作种类的不同可以每个月领到不同额度的星币。但不是直接发放给他们,而是规定了有哪些店可以用,联盟给他们发了特质的芯片,进店一刷就可以用。相当于给了一张有一定额度的购物卡,里面的钱不能提出来。
发展到现在,可以用芯片的店铺已经遍布下城区,联盟在这一点上下了很多功夫。甚至有一些小摊贩都可以用特制芯片。
“那个大师现在在哪里?”夏自秋让时槐把那叠纸装进证物袋,笑眯眯地看着时槐,眼角向上扬起,越发像一只狐狸。
老头谨慎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肯说。
夏自秋没有说话,悄悄用手指挠了挠时槐的手背。时槐出手,抽出腰间的鞭子。
夏自秋伸手去拦,“长官,就算有人不配合调查也不能这样啊,你这一鞭子下去,不死也得残啊!”
手指仍旧悄悄地挠挠时槐的手背,时槐配合地打算冲上前,鞭子在空气中甩出破空声,老头被吓得一个激灵,眼看那鞭子就要招呼道自己身上。
他连连摆手:“我配合,我配合,我马上带你们去。您赶紧劝劝这个领导!”
夏自秋放下手理了理衣服,嘴角弯起,“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请你带路吧。”
看老头还在用不舍的眼神看着时槐手上的证物袋,夏自秋拿出一把星币递给老头,“这些纸就当我们回收了。”
老头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快速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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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着小墨镜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面前摊着一块布,上面摆着一些小破烂,至少在夏自秋看来是破烂。
老头堆满笑脸蹲在那个中年男人面前,皱纹遍布整张脸,“大师,今天我和法器的缘分到了吗?”
原本夏自秋打算开车去,不想老头却说那里车子进不去,带着他们东拐西拐到了一个完全没有人烟的街口,所谓的大师就在这里。
大师看也不看他:“只要圆到,自然缘到,你慢慢悟吧。”
双手抱臂斜靠在时槐身上,他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种所谓的大师,只在有关宗教的资料的角落里看到过只言片语,不知道不远处的这位大师是在哪里学到这些的。
老头继续说:“大师您看,我今天带来两个朋友,就我身后的两个小年轻。他们想算算姻缘,您看看今天和他们有缘份吗?”
大师摇头晃脑:“那就要看他们圆够不够了。”
老头靠近大师,低声说:“您看看穿袍子的那位,那衣服料子,能是普通人?您放心,诚心肯定够。”
大师划下墨镜快速看了几眼,见夏自秋气质不凡,长得也是飘逸俊秀,身上穿的衣服在阳光下柔软的发着光,一看就是金贵着养大的。
他戴回墨镜,咳了几声,高深莫测地说:“那就叫过来吧。”
靠在时槐结实的胸上看完面前的一出戏,夏自秋配合的拉着时槐上前。
大师掐着手,“你们两个要算姻缘是吧,把手伸出来。”
姻缘?看了一眼蹲在一边的老头,夏自秋站着伸出了手。大师想了想,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瘦削的手腕腕骨分明,线条清冽,时槐盯着夏自秋的手,有样学样地也伸出了手。
大师本想摸上夏自秋的手,却感到背后发凉,寒意从脚上攀到头顶,猛地缩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也没城建的人来抓他啊?
他干脆也不伸手了,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两人的手,眉头一皱,装着一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你们两个人从命线上看天造地设,但在修成正果之前还有一劫,度过这个劫难,方能修成正果。”
时槐攥住夏自秋的手腕拉到自己的怀里,手指揉在突出的那节骨头上,完全不理大师在说些什么。
夏自秋挑眉,“有什么渡劫的方法吗?”
大师墨镜背后的小眼睛瞬间亮起精光,他蹲下身随手在布上捞了一个小垃圾递给夏自秋:“这是神像前供过的,叫做呃,金刚心玉。只要有了它,一切劫难都能迎刃而解。”
用帕子包起小垃圾看了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扔回去,不等大师发怒,夏自秋微扬着下巴:“你这金刚心玉够不够渡劫啊,给我找个效果最好的,其他次的别给我拿出来。”
那大师原本正打算端着大师的架子训斥几句,一听这话立马精神了。他面上努力端着,实际心里快爽飞了。
果然联盟的人没见过这种套路,他随口忽悠几句就什么都信他的了,面前这对情侣更好骗,他们甚至没怀疑他,直接就要问他买最好用的法器。
假装在布上的一堆垃圾里翻找着,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次要骗这个冤大头多少钱。他在这摆了这么久,除了这个老头,他就成了一单,这次怎么说也要敲笔大的。
随手拿起一对手环,这手环是他和那些本子一起捡回来的,实在有点丑,这下可以弄出去了。
他装得一脸不舍,把手环展现给夏自秋和时槐二人看,“您看看,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物件,几千年历史了,相传是几千年前一对痴情的恋人曾经用过的……”
面前的手环明显是联盟的工艺品,一星币可以买上百对,还特别丑,这大师真把他们当傻子了。
时槐靠近他的耳朵,“有味道。”
夏自秋用帕子包起手环塞进密封的袋子里,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掏出监察局的手铐,打断大师喋喋不休的介绍,“监察局调查,你涉嫌参与恶兽事件,给我们走吧。”
大师正好搓着手,腆着脸说:“只要一百万星币,您就能把这手环请回家……”
咔嚓一声,手铐铐上大师的手腕,他愣住了,看看两人又看看老头,“不是,你们?”
撒腿想跑,时槐伸手毫不费力地拽住了面前大师的领子,就这么拎着大师回了诊所。
一路上大师嘴皮子都要说干了,一会威胁他们一会求饶。二人根本不为所动,甚至拽着他领子的那个人还能空出一只手和另外一个人牵着,他有点无语了。
老头原本还因为大师被抓而慌张,但看着大师在时槐手里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样子和他不停求饶的话,慢慢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人居然骗钱骗到他头上来了。
带着大师回了诊所,夏自秋让人把大师送到监察局审讯,大师开始疯狂挣扎,不停叫嚷着他们没有资格抓自己,却不慎弄掉了自己的墨镜,无意间看到了时槐颈侧的标志,老实了。
夏自秋拿出那对手环,交给负责勘查痕迹的部门:“这上面也有恶兽信息素的味道,虽然不浓,可以拿去查一下。”
他又叫住领队:“让这个老头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把那边的东西全部收回来带回监察局。”
老头心里有点犯怵,虽然他得罪过夏自秋,但夏自秋有人的感觉,其他这些人一点人味都没有,像是机器人,怪瘆人的。但他不得不听,哆嗦着腿在前面带路。
“等结束了给他拍一张孙子的近照吧。”
老头一听这话,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恨不得马上带着他们去刚刚那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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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局内,樊柯坐在会议室里,面前的全息屏幕上坐着一排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樊柯斜撑着脑袋,突然听笑了。
“我看你们这帮人挺幽默的,什么时候有胆子管到监察局头上了,之前杜东晴的事情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眼下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