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信息素,也戴着面具,谢谌还是一眼就认出周言晁。
周言晁穿着纯黑礼服,身形板正,墨绿色面具泛着幽光,根本遮掩不住那那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他像是聊斋里索人魂魄的狐仙,惹得谢谌心悸。
能迅速识别对方的身份,说明这个alpha已经深深留在他的记忆里。想到这儿,谢谌觉得有点恶心。
周言晁比谢谌还诧异,也没料到谢谌的出现,他扫了一眼谢谌的穿搭。
谢谌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对方出言不逊,他就把人的嘴打烂。
谁知道,周言晁冒出的第一个问题是:“O方来了几个成员?”
“我凭什么告诉你一个A方成员?”
“装什么忠诚?说得好像你没背叛过O方一样。”周言晁又问:“是来救那群omega的?”
O方的任务一直都很好预估,这个组织的成立就是为了omega的利益,而整艘轮船上遭受迫害的只有omega和“omega”,目的不言而喻。
“他们是。”谢谌垂眼道。
“你呢?”
“听说L.0-1的研发人也在,我想找到他。”但是谢谌一无所获,除了碰到一个变态。
等等。
脑中的某根弦好像接上了。
“那你们原计划是怎么撤离的?”周言晁又问。
但谢谌已经无暇顾及。他回忆方才与紫色面具alpha的对话。
A级拍品与他相比黯然失色。
A级拍品是被注射L.0-1后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成功变性为omega的alpha。
拿他和A级拍品作比较,在“抬高”谢谌的价值的背后可能隐含同一特性——
他和那个拍品都是变性人。
知道他是变性人,那对方一定和L.0-1有关联。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L.0-1的研发人?
谢谌想要这儿觉得自己简直错过了天大的机会,他想推开周言晁回到大厅,刚转头看到走廊尽头,又慌张地垂下脑袋。
“怎么了?”周言晁微眯起眼,沿着谢谌的视线望去,见到不远处有几个alpha走来。
如果背影真的会认错。
那正面呢?
相识几十年,谢谌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那就是裴墨衍。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竞拍的人里面也有他吗?
谢谌揪住周言晁的衣服,大脑运转也想不出答案。
随着alpha步履迫近,谢谌将头埋得更低了,低声道:“别让他发现我。”
“你都打扮成这样了,他还能认出来吗?”
“你都能认出来。”
“你拿你的朋友和我这个视奸你两年的变态比吗?”
“……”谢谌换了个说法,“几十年了,我单凭他走路的样子就能在人群中认出他,你说他不会吗?”
“那你们感情还挺深厚。”周言晁又说:“但你这种鸵鸟行为更容易让人起疑。”
“……”
下一秒,谢谌被人托起几近腾空,后背紧贴墙壁,即使隔着秀发仍感觉到凉意,倒吸一口气,前倾贴在了周言晁的胸膛上。谢谌不愿和他黏那么紧,扶着周言晁的双肩往后仰,低喝道:“干嘛!”他又低头向后看那只抱起他的手,骂了句死流氓。
大部分alpha力气惊人,但谢谌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天会承受的另一方。
他想从周言晁怀里逃出,晃动的裙摆美人鱼被捕捞后扑腾的鱼尾,在灯下波光晃动,几乎要抖出来水来。
膝盖顶到周言晁,周言晁痛得闷哼,终于舍得将谢谌放下来一些,为了防止受到二次伤害,他将自己的膝盖卡在谢谌腿间。谢谌觉得姿势别扭,高跟鞋的鞋尖点地,像个芭蕾舞初学者,重心不稳,还需要人扶着。
他拼命踮脚,想再抬高那么点儿,不和人接触。
谢谌垂头逼问:“干嘛?”
长发垂落,遮掩住两人的面庞,营造出一个小小的暧昧空间,气息萦绕交织,扑在对方的面颊上,脸庞连带着开始升温。
“在淫.乱的场合,做点淫.乱的事才合理。”
“?”
“!”谢谌瞳孔因惊恐放大几近占满整个眼珠,唇部被柔软侵袭,携着许久未感知到的泥土味信息素,夹杂津液的微甜。
谢谌第一反应是要推开,但隔着发丝空隙注意到逼近的人后不得不妥协,顺势搂住周言晁的脖颈。谢谌的后背被另一只手扶住,几近要嵌进人怀里。
“唔……”谢谌意识有些不清晰,甚至弄不明白刚刚那个羞耻的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他踮起的脚在颤抖,口腔被占据时大脑空白,生一种晕眩感,一切都好不真实,被周言晁抚摸过的肌肤都是烫的。
黏腻的唾液发出湿哒哒的声响,唇舌纠缠得过分,谢谢呼吸不上来,想将对方的舌头推出去,对方会意主动撤离,谢谌还以为在斗争一番,没料到对方离开得那么快,反倒是他发力的舌头冒出小部分在唇间。
嘴里空落落的,又像被塞了几口无形的土,味道直冲鼻腔,连带着喉咙都难受。
口腔里充斥着周言晁的信息素,像留在了一个暂时性的标记。
谢谌嫌弃地吐着舌头,不愿味蕾遭罪。
谁知周言晁这时轻轻吮吸了一下谢谌的舌尖。
“!”谢谌讶异,忙把舌头缩了回去。
分离时唇间勾出丝线,晶莹悬挂,随着粗重的呼吸晃荡。
谢谌垂眸看着荡悠悠的唾液丝。
这才是淫、荡。他心里道。
两人甚至不知道裴墨衍是多久从身旁走过的,都还没彻底分开,走廊那头又来人了。
“……”
该死。谢谌咒骂。
“放你下来?他不是裴墨衍。”
“不。”
周言晁顺势又要亲他。
刚刚都亲得喘不上气了,现在如果拒绝那未免有点矫情又装。谢谌这么想着,也就默许了。
在唇即将触碰时,谢谌脖子往后缩,换气又将对方的气息吸进了口腔,此刻觉得接吻的味道也不是那么差,心里却因这个念头而感到烦躁,便没好气地低声命令:“不准再伸舌头。”
周言晁置若罔闻,又往前凑了几分,两人唇瓣厮磨,像有一片羽毛拨弄,痒痒的。
伴随越来越近的嘈杂音,他轻声遵从。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