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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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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空无一物,各个走廊犹如迷宫错综复杂,没有任何指示性标牌,只要无人领路就会迷途,但外人不经允许根本无法踏足此处。

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外,使用了钢筋混凝土以及多层金属钢板加固,狭长的走廊左右每隔五米排列着房门,四周密不透风。

此处有完善的基础设施与供应,除了供电系统,还有备用电源和可再生能源,处理污水系统外,还有安全的通讯系统,但与外界沟通需要报备。

“林青屿,今天的实验观察记录你还没交。”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外国人路过,他以不标准的发音提醒完就扬长而去。

林父林母的模样都算不上是符合大众口味的标准,但三个孩子却一个比一个好看,林青屿和林由样貌相似度尤为的高。若不是年龄差不大,或许还有人误以为林由是林青屿生的。

历经风霜,林青屿的脸不似林由那般稚嫩,犹如一滩死水,让他摆出什么大幅度的表情好比铁树开花。

同样都是白大褂,他的这件宽大到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幸亏周遭无风侵扰,不然他早就被吹倒。

这时,走廊其中一侧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尖叫声跑了出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怖的事 。穿着防护衣的人出来,她淡定地朝林青屿点头示意,随后锁上门离开。

林青屿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早已习以为常。

这里是地下变性实验基地,他们在研发L.0的二代试剂。

L.0上市后,弊端如涨潮时被送上岸的鱼虾,暴露在日下。一支变性试剂售价高达20万,加上后续平衡激素的费用不计其数,成本实在太高。

此外,最严重的问题是适用性不统一,同样的试剂,部分omega变性后alpha的特征明显,而部分不幸者身上没有出现任何显著性变化。

与其说是人类选择了变性试剂,倒不如说,是变性试剂在选择人类。

万物并非千篇一律,人体本就具有特殊性,对药物的反应具有差异也无可厚非。

而这个实验基地存在的意义就是彻底打破特殊性,解决变性特征不统一的问题。他们试图结合两版本试剂的优劣开发出二代L.0。

基地内,大部分接受实验的志愿者都并非自愿,多渠道剥夺了他们的人权,甚至许多人都死在手术台上,然后再统一被处理掉。

林青屿并不在乎任何实验,也不关心死了多少人,他留在这儿完全不是出于对前沿的奉献,只是为了逃命而已。

他从未想要高举旗帜呐喊自由,也不仇恨任何一个群体。

他只是需要那一百万而已。

把人哄骗到巷子里,确保那一管小小试剂注射进腺体里,就可以得一百万。对于要独自抚养弟弟妹妹的林青屿来说,怎能不心动。

但是这钱是有命拿,没命花。

当同伙们在短时间内相继出现意外,林青屿意识到可能是上面想要杀人灭口,计划着逃命,又怕林由生活辛苦,逃跑前多次洗钱,留了一张卡才相声匿迹。

只要那两人过得好,哪怕一辈子生活在地底下也无所谓。林青屿抱着这个心态,度过了两年不见天日的生活。

每周长达50秒的响铃对林青屿而言是喜报,他总会在周六的夜晚里,关上灯独坐于自己的房间。

手机屏幕于黑暗中亮起,微光是希冀的圣火,铃声是轻缓的摇篮曲,震动是彼此的心跳。

家人的牵挂是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可惜,他不能有所回应。

他的电话有可能被监听了。

如果单纯是基地人员的监听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他要躲是原雇主的追杀还有那个人。

但平静在今晚打破。

12点一到,强烈的不安炸断了理智的弦,两年时间,对方的来电明明从未缺席过……

爱和恨都是可以让人疯狂的东西,足以做好死的觉悟铤而走险……

多亏了林青屿的引导,谢谌顺利进入了实验基地。他站在林青屿个人的房间内,四周实在没有什么好打量的,从进门那一刻就将唯一的一套桌椅、床头柜和一张床尽收眼底。

谢谌察觉林青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地解释,“保镖,毕竟我现在是omega,很需要,不是吗?”

“……”林青屿将目光从张言承身上移开,忽略他语气中讥讽味,“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并不清楚让你变性的人是谁。我们只负责接收和执行任务,就连任务完成后最基本的汇报都没有。”

谢谌拉开木椅坐下,手撑在桌沿,浅笑着,“想先求证一个问题,真的只有我没安装芯片吗?”

林青屿愣愣地眨眼,随后垂头若有所思,他沉默几秒后才道:“我只负责你,其他组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你们组完全是独立行动,跟其他组织成员根本没有任何联络。”

林青屿点点头。

谢谌将手机里资料翻出来,扔给林青屿。

林青屿看清上面的文字,内心被不明的阴暗笼罩着,茫然地看向谢谌,“这个说法我知道,但这不是假的吗?”

“假的?”谢谌嗤笑一声,“真的。两年前的暴乱是自发形成的,别说酬金,那些成员购买的变性试剂都是自掏腰包倒贴钱得来的。”

“?”

那他的一百万……

“你的雇主跟这个发起暴乱的组织毫无干系。”

林青屿:“既然你清楚,想要找到凶手,看你周围谁出手阔绰,家底殷实到随随便便甩百万在人身上,不就可以了吗?”

谢谌不是没思考过,两年前,由于工作性质,他接触到的富贵人家不尽其数,如今还留在身边就那么一个。

但如果怀疑裴墨衍,实在是无稽之谈。他根本没有任何动机。

“任务是以什么形式派给你们的?能联系上吗?”

“算是邮件吧?”

“邮件?”

在谢谌嘲笑前,林青屿率先打断他,“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他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给谢谌展示页面,“是通过这个违.禁网站里的漂流瓶。”

电脑屏幕上是可爱的动画,晃动的海波搭载装有海星或贝壳等透明玻璃瓶,由远到近的漂流过来,源源不断。

瓶口拴着浅褐色麻绳,麻绳一端挂着名牌,上面详细数字代表酬金,有的数字简直就是天价。

如果瓶子下沉消失不见,那就说明有人捡走了它。

别指望这里面有安排简单任务就支付高额报酬的慈善家,难度大多与金额成正比。

“每个瓶子都明码标价,里面装有一封电子信,捡到漂流瓶的人一旦打开,钱可以实时到账,但需要按照上面说的做。”

电子信件的内容大多跨越法制道德底线。事情没做先付款,雇主们看起来似乎很傻。如果不照着信上说的做,那就用余生来祈祷对方不计较。碰上脾气不好的,可以直接等死了。不过违约的人大部分都是遇到后者,毕竟大部分雇主不愿充当冤大头。

“这种岂不是很容易查到ip地址?”

林青屿坐回床边,微微垂头,“漂流瓶都设置了上万个虚拟ip做掩护,人打开瓶子那一瞬间,扔漂流瓶的人就会得到他的真实ip。”

林青屿也想过放弃任务,但组内有人替他试了水。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在现实生活中收到了匿名包裹,是几张实拍图。

人脸朝地背朝天,赤身被悬挂房间半空,四肢被铁链束缚呈现一个“大”字,他的背上长出一对白色翅膀,羽翼至眇,不足以支撑他飞翔,所以还在天花板再添了两根铁链作辅助。

看似是唯美的艺术。

实际上,他背部的皮肤被切割并往两侧扒开,挖掉了脂肪,将肩胛骨显露出来。包裹内脏的肋骨成了展翅的枷锁,同样也被暴力地向外掰,原本被皮肉包裹的骨头翻出来反而裹挟干瘪的皮囊。此外,连接铁链的铁钉钉入肩胛骨中,将人悬挂而起,让人看起来像是凭借白色翅膀低空飞行。

照片背面写着——

我拍下这组照片时,这位试图违约的人还在呼吸着。

这句话让静态的照片有了生命力,仿佛能看到肩胛骨之下肺和心脏的微弱起伏,迸发出生命的倔强以及卑微。

林青屿当然能领悟这组的照片邮寄给他的深意,所以他对谢谌做的事情,从未有过一分一秒的忏悔。

比起那个懂得施加酷刑的雇主,一个谢谌算得了什么。

他面不改色,悄悄摁下床头柜的隐藏按键。

这是在人员遇到状况时的警报,并不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信号直接传递到警卫那边。

一个变性者步入研究变性试剂的实验基地,和一只小白鼠踏进医学院实验室有什么区别。

谢谌还在专注浏览屏幕界面,查找线索无果,站起身。

林青屿以为他要离开,忙张口拖延时间,“如果你想要变性回去,我这里有个消息或许可以帮你。”

谢谌一言不发,听他说下去。

“我在这里两年,听说这个实验基地早在多年前试图开发过变性试剂,但随着集团前任董事去世,这项开发也就结束了。据说,那时他们研制出了让人回到原本性别的药。”

“人都死了,找谁去?”

林青屿停止拨弄手指,抬头直视谢谌,正色道:“他们的儿子还活着,你可以问问。”

谢谌想到了什么,紧绷的脸皮也为之动容。

如他所料,从林青屿口中听到了“周言晁”三个字。

“知道了。”谢谌漫步到床边,站在林青屿身侧,又问:“这里隔音效果好吗?”

“?”林青屿对于这种俯视来的压迫感极为不适,尤其是与谢谌对视时,总觉得他想将自己抽筋剥皮。

难道他发现自己按了警报?

林青屿再次垂头,主动切断眼神交流,咬出一个“好”字。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一拳。

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冲击,直接撞到床头的墙壁,火辣的疼痛让人几近窒息。

颧骨好像被打凹陷了。

林青屿懵然,仓惶地用手指试探,才发现是剧痛导致的错觉。

“你以为就完了?”谢谌甩了甩刚刚挥拳的手,冷眼道:“我们的账才开始算。”

谢谌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拖到地上,一路拉到空旷的墙边,毫不吝啬力气,带着他的脑袋往上撞,一下紧接一下,声声剧烈,鲜血以撞击点绽开,红珠飞溅,苍白平整的墙面表皮被浸润得灯下反出诡谲的光,液体沿着墙体下滑。

谢谌知道人脆弱的部分在哪儿,一击毙命固然轻松省力,但心头之恨实在难解,根本不想人死得那么容易。

从进门忍耐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长达两年的痛苦,体内被压抑的细胞都在咆哮,复仇迫切,狗屁苦衷他才不听,他只知道每一个细胞都在让他折磨这个beta。

谢谌手一松。

林青屿脱力倒地。

昔日场景重现,只不过角色颠倒。

“我……”

没等人说完,谢谌抄起床头柜上金属制的欧式台灯朝他脑袋上抡,打出了寺庙里钟鸣还震耳的响音,与之相比,电线一端的插头被暴力扯出砸到地板的声音不足称道。

“闭嘴,不然把你的头骨敲裂。”

beta瘫软在地苟延残喘。

张言承站在门口,他的作用就是防止林青屿逃跑,但林青屿就算被打得看不出人样,也没有逃跑的行为。

整个房间除了靠近天花板的部分,其余都沾染上了血痕。

此时的谢谌完全不像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反而林青屿才是该找保镖申请援助的那个……

血人上半身匍匐紧贴地面,他以屈服的姿态跪着,手指颤颤巍巍地去触碰谢谌的裤脚,带着渴求的触摸随着谢谌的后退几寸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改为双手合十作祷告状。

跪拜的姿态像在向神佛虔诚祷告,但周遭的血景使善恶颠倒,更胜似邪.教仪式,他在祈求至邪至恶。

“杀了我也行……求你,求你,放过我弟弟。”他咳嗽呛出热血,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声音轻微,嘴唇张合间粘稠的血水下坠,拉出纤细的丝线,晃荡着连接地面。

“晚了。”

那一瞬间,林青屿静止不动了,甚至连眼睛不眨,像是死后僵硬的尸体。

“已经上了。”

谢谌蹲下身,在血色间品读表情里的绝望。

“要我给你说说详细过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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