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国,之后大人再取而代之,不就行了?”
伯嚭继续咂摸了一下范蠡的话,“那这个人是谁呢?”
范蠡直言,“这个人既要能名正言顺,又能对抗伍子胥挑中的人选,还要能获得伍子胥的认同,更重要的是,能受大人您的左右。”
“这?还有这样的人?”伯嚭不信任道。
范蠡笑道,“吴国上下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吴国的太子了。”
“太子 ?”
“对,”范蠡向伯嚭分析道,“太子性格那么懦弱,容易受人煽动,我相信凭大人那么出众的口才,控制他,可谓是易如反掌。”
“可是我推荐太子去越国当监国,对我有什么好处?”
“首先,这缓和了太子和他父王的关系,这是记一功。其次,太子若在越国锻炼有所长进,你便是帮太子取得了他父王的信任,以后太子登基,论功行赏,你就是第一大功臣。这应该不用我来告诉大人你吧,”范蠡笑道,“到了那个时候,大人不要太贪才是啊。”
伯嚭有点不同意道,“范大夫你说的是不错,不过,太子虽然与大王关系紧张,但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需要太子避走他乡啊?”
范蠡笑的别有深意道,“太宰大人相信在下么?”
伯嚭听罢,看着范蠡,片刻之后突然笑道,“看来一切,都在范大夫的掌握之中,我伯嚭还有什么好说的?哈哈。”
范蠡会意一笑,像是肯定了伯嚭的猜测。伯嚭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运作这么久的事,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自然踏实多了。
伯嚭这么想着,又突然打量了一阵范蠡,试探道,“范蠡,我看大王这次伤的真是不轻,我早就想问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般人可很难伤到夫差的啊。”
范蠡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吴王不是已经好了么?”
“嗨,好什么好啊,床都下不了,脸上还一点血色都没有呢。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想国丧三年,他也跟玩命似的处理公务,现在又是这样,只要人醒了,就一天不能歇着。要说夫差这个人啊,真是强悍,”伯嚭无心的几句,却令范蠡心中沉郁,伯嚭当然没有注意到范蠡的反应,催促道,“唉,你别转移问题啊。”
范蠡道,“不是一回来,伍相国就在调查了么?怎么,太宰大人还要来问我?”
“啧,”伯嚭道,“伍子胥是把公子波的余孽一个不留地给铲除了,可……”
范蠡却不想再听下去,“太宰大人,您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这些?”
伯嚭被问地一笑道,“我只是好奇,看你们与沮鞑回来的惨状,想必你与夫差也是共赴过生死的人了,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这个人,范蠡,你那么拼了命地救夫差,回过头还是要挖空心思地来算计他,图的什么呢?”
范蠡拨弄着青草的脚微微一僵,却没让伯嚭发现,他故作轻松地也轻轻一笑道,“太宰大人此言差矣,范蠡一个奴隶,敢算计谁呢?我不过是想努力让越国的百姓好过一点罢了。”
“啊~”伯嚭打了个哈哈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范蠡对伯嚭笑了笑,“太宰大人,还是好好看紧自己即将到嘴的肥肉吧,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
“那是自然。”
“对了,太宰大人,还要劳烦您禀告吴王一声,勾践已经答应亲自回越国拆下神木,献给吴王了。”
“哦?”伯嚭摇着头,“啧啧”道,“范蠡啊范蠡,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谋士,这么快就能让勾践改变主意,真是佩服啊。”
伯嚭走后,范蠡知道,他的网已经全部撒下,只要静待结果就可以了。他曾经筹谋过那么多次计划,实行过更庞大的行动,面对过更严峻的问题,这一次,没有血腥与杀戮,不过是用计让吴国太子换个地方呆着罢了,可一切计划、行动执行之后,他却觉得有些累。
现在周围再没有别人,他便坐下,靠着树,仰望着参差树叶中那星星点点的蓝天,寻找着内心的平静。
伯嚭很快就将范蠡的意思转达给了夫差,但令人意外的是,夫差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没有下令放了勾践。
合仪知道了以后就更加着急了,连伯嚭也有点摸不透夫差的意思。
只有范蠡,听了之后一言未发,只道了声,“知道了,”便让伯嚭回去了。
等伯嚭走后,合仪马上问范蠡道,“范大夫,夫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大王不是已经答应拆神木了么?”
范蠡盯着门坎,出神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告诉合仪道,“夫人,不要担心,大王没事,我去求见夫差。”
说罢,他深深地舒了口气,缓缓地向吴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