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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雪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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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时间是上午,赛场内观众台塞得满满当当,座无虚席。我在环形观众台第七排——也就是最后一排——相当夹生的地方,这个位置约等于篮球架正背后,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只能坐在这里,因为萧薰儿在上方二楼VIP席位。这里是全场唯一离她最远又不会被她看到的死角。

不知是碰巧还是有缘,坐在我右边的两个人正好是慕海挑战韩云鬼时坐我旁边的两个妹子。她们显然不认得我,自顾自地聊着天。我记得她们,其中一个的声音太耳熟了,一直在旁边叽叽咕咕的,想不注意都难。因为坐得很近,所以她们的谈话我又听了个只言片语。

“没想到又是韩云鬼和李少峰。”

“我相信少峰!上次他虽然是险胜,可是这一次他的斗气等级又提升了几星,获胜肯定轻而易举!”

“可是你是没看到,上次韩云鬼和一个四星大斗师对上,才一招就把对方打退了!同等级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么大,他怎么会是一般人。”

“唉!那都是过去。少峰打败韩云鬼以后,又连克地阶两大高手,斗气提升得也这么快,韩云鬼哪里比得过?你看他两个月前是五星大斗师,现在也就是刚过七星而已,少峰可都是九星大斗师了。”

“你就爱死你的少峰哥哥去吧!”

“拜托,韩云鬼早就是过去时啦。也不知道萧薰儿干什么要答应他。再说,你看他那冰块脸,哪有少峰和蔼可亲。你不知道,少峰对自己女朋友可温柔了,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甜得我啃狗饼干都心甘情愿。韩云鬼除了那张冷脸,还有什么?会疼老婆吗?一看就不会!今年他撞上少峰,铁定进不了排位赛,真是命途多舛哦!”女生一耸肩作惋惜状,然后笑嘻嘻地拍对方肩膀,“不如你也加入‘苕粉’吧,现在入会还有机会拿到少峰的亲笔签名哦!”

“滚滚滚!”另一个女生一脸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那种朋友间嬉闹的不耐渐变成一丝担忧,“我总觉得,韩云鬼好像和去年不太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唉,你可真死心塌地。观察得这么仔细,嫁给他算了,以后天天看。”

“我是说真的,没开玩笑啦!你记不记得,去年他经常穿那件很干净的白风衣,可现在,感觉他都变成自己的影子了,一身黑。”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诶。”

“而且他以前也就是不爱说话,最近好像,越来越……可怕了。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我觉得什么,我觉得少峰很爱笑,笑起来很阳光。至于韩云‘鬼’嘛,已经是鬼了,鬼肯定是可怕的咯。”

“滚!懒得跟你说了。”

真的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总穿着干净白风衣的韩云鬼换上了黑衫,从沉默寡言的好学生变成了恶鬼一样的人。挥刀的时候再也不犹豫,对手是妖也斩断,是人也斩断,是神也斩断。面对玛丽苏,面对慕海,那种冷然决厉,好像真的有个恶鬼在他身体里渐渐苏醒。

亏我还说喜欢他,这么明显的变化都没注意到过,想起来不禁有点惭愧。

等会,我惭愧什么?要说喜欢他勉强算是,可喜欢归喜欢,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我那么关心他每天盯着他研究什么劲……

“咚!”巨锤往大铜锣上猛然一敲,声震全场。

“内院选拔赛淘汰赛第四轮,即将开始,本场比赛由地阶二班李少峰,对黄阶四班韩云鬼。请比赛双方入场。”在比赛中负责司仪工作的学生委员大声宣读本次对战的名单。

比赛双方分别从赛台两边的选手专用通道走入赛场。一柄漆黑的长刀,自然是韩云鬼不必说。另一个是一簇跳动的火焰,大概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李少峰。两人一进场,全场就响起沸腾般的高呼。

“少峰少峰我爱你!”“少峰加油!”“少峰!第一!少峰!第一!”

我看向四周的观众席,好多人——多半是女生——手中高举着木牌或者横幅,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清一色支持李少峰。

对于这些人“眼中只有强者”“成王败寇”以及“满腔热情崇拜某人一旦落魄转身就对他落井下石”的金鱼记忆,我在萧家看了足足三年,看够了。也不知道现在她们嘲讽韩云鬼力捧李少峰的时候,还记不记得当初是怎么追逐韩云鬼的背影的。

韩云鬼不是萧炎,不是莫名其妙地没了斗气于是一蹶不振,他只是刻意收敛给李少峰一个胜利的假象。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六七八星大斗师,人家是斗灵,隐藏实力装成弱虫骗骗你们玩而已,跟这群大斗师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

这么说起来,连纳什么然那个小丫头都能在十三四岁成为斗者,萧薰儿居然到十六岁才突破斗者。明明她来自那个很了不起的八个家族,纳啥啥啥的背景才帝国一个小家族水平,怎么想都不科学。想必她这个什么几星斗师就是骗我玩玩的,真正实力早就飚到大斗师开外了。

穿着红色短装的英俊少年手持长枪,面色平静,只简单地向兴奋的观众挥了挥手。那平静下是否有激动或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

韩云鬼依旧如常,天生一张石雕脸,不悲不喜。不知是不是听了刚才那个妹子的话,产生了心理作用,我现在看他,觉得他带着些许煞气。

一红一黑两个人走上擂台,在司仪的示意下,双方行对手礼。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屏息敛声,静待一场精彩的比赛。

场中悄然无声,无声中孕育一场暴风骤雨。

“现在,比赛——开始!”司仪把握时机,高举手臂,猛然一劈。“始”字没出口人就往台下跳,动作敏捷堪比受惊的兔子。

不容他不快。

校内比赛虽然主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结点小仇小怨。碰巧在擂台上撞见,二话不说开打的不在少数。所以比赛前设置了一个“对手礼”的环节,就是给双方一个缓冲。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开始”二字没落地就撞在一起,夹在中间的主持人难免遭受池鱼之殃。

韩云鬼的硬派人尽皆知,而在“冬欣”的比试那次,他“输给了”李少峰,天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要拼命赢回来。以他实力强横,一旦被波及绝对小命难保,所以司仪话音没落人就溜了。丢脸总比丢命好。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场上二人根本动都没动。两个人一言不发这么对着看,就是不动手。观众们高涨的情绪僵在脸上,茫然四顾不知何由。

司仪小心翼翼地探头嗅嗅场中气氛,应该是没闻到什么异样,就出声提醒,“咳,请双方开始比赛。”

还是没动。

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我身边两个妹子也在低声交谈。

“喂喂这是怎么了?少峰怎么还不动?”

“是觉得不对劲吧,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两大高手对决之前,不是经常有这种对视么?”

“也是,毕竟都是这么牛逼的人。”

司仪见双方还不动,又催促了一遍。

李少峰先出声了。

依我想来,他是沉不住气了。从入场开始,他都在作势,明明因为观众的欢呼而兴奋却要装作平静,可是对观众挥手就暴露了他的内心。比赛开始不急于动手,不是找破绽,而是在摆架子,想让韩云鬼先手,以显自己大度。没想到韩云鬼是真沉稳,他自己反倒绷不住了。

听人说,越想用一切去掩饰的东西往往是最缺的东西。唯有盛装才敢高声,拼尽全力用一切证明自己,因为心里藏着怯懦。

“你很强,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对手。不过,既然站在这里,说明我们都有非赢不可的理由。”李少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把造型古朴的枪,看不出名堂。但以我多年被劣质小说电视剧熏陶出的武学涵养,造型越古朴的武器,往往都是很上等的好货,没有累赘的装饰,所有棱角都为了杀敌而锋锐,挥出去刀刀见血。

他抬枪直指韩云鬼,“但胜者只能有一个!战吧!”

最后两个字他是喝出来的,狂霸之气彰显无遗。观众台一片叫好声。

韩云鬼手握刀鞘,长刀横于身前,风轻云淡。但他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伸手去扶自己持刀的手腕,又轻轻放下。这个小动作并未引起注意,因为众人都被李少峰的花枪吸引了目光。

“霸王破阵!”李少峰大喝一声,枪出如龙,雷霆万钧。这一枪诚心正意,大有一骑当千的架势,便如战场上霸王乘战马冲入敌阵,气势磅礴一往无前,千军万马都被震慑,只敢退缩溃败乱成一团。无愧破阵二字。

可惜,他的对手不是千军万马,是韩云鬼。但韩云鬼一人就远胜千军万马!

下一刻,时间仿佛被拖慢了千万倍,慢得如同窗外春光正好绿芽新吐,又像微雪轻飘柔软地落在枝头,我甚至以为这一刻连时间都被斩断。就像武打电影中战斗到最高潮,镜头从极致的快转到极致的慢,告诉你这一刻如同永恒。

我那么清晰地看见,长刀出鞘,青光爆裂,刀锋一样的寒芒划过每个人的脸。巨大的惊悸加身,将要被斩断的不是那柄枪,那个破阵之势,而是整个赛场,乃至整个世界。唯有两个字能形容这一斩,就是强横,强横到整个世界都要为之战栗!

韩云鬼错步前踏,挥出一条电光般的弧,气势如虹的一枪便被生生斩断。枪头无声中脱离枪杆向上飞起,决然得不可挽回。

攻势并未结束,韩云鬼再逼一步,刀身反转,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敲向李少峰。

“咔——嚓——”骨骼断裂的声响连同时间一起被拖成了小提琴的长音,那么悠远绵长,拖得人牙酸。究竟断了几根,只听声音已经寻不出根由。只看到刀背命中后,李少峰双脚都已经离地。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若是刀锋临身,血肉之躯只会在极速中无声变成两截!当年慕海曾遭遇这样的杀意,而他以极惨烈的壮士断腕之法,自己把自己轰出场地,才保住了性命。

一息过后,时间恢复如常,红色炮弹飞了出去,不过是倒行的。

“轰——”

李少峰直接砸在观众台下方的墙上,烟尘四起碎石乱飞,光秃秃的枪杆脱手,“咣啷”一声坠地。一秒后他身体缓缓前倾,“啪”地摔在地上,身后的墙面多了一个美妙的大字凹陷,美妙如达芬奇笔下的《维特鲁威人》。

“嚓——”

一截闪着银光的短棍从天而降,切豆腐一样直插进场上的青石地面,是那柄长枪断裂的枪头。断口平滑如镜,可以想象斩断它的该是何等的高速。

司仪双手握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半晌后他颤巍巍出声,“结……结束了?”

韩云鬼没有理会软倒在地爬不起来的李少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了一下拳。

我身边的两个妹子已经傻了。一个刚还在尖叫“少峰少峰我爱你”,现在不知道是卡在了前后哪个“少”字上,嘴张得老大就是没声。另一个倒是一直沉默,不过现在也看呆了。

一股压抑的窒息感漫上来,我扶着座椅弓起身,皱着眉头大口呼吸。这种窒息感只持续了几秒钟,有点像鼻塞感冒一样。稍微恢复了一点后,我直起身,扶着椅子背翻过观众席。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的缘故,脑袋有点眩晕,像是没吃早饭后的低血糖。我脚下不稳,趔趄了几步,差点撞到墙。我赶紧用手扶着墙,勉强站稳。

这时候司仪已经站上台,用发抖的声音高呼,“胜,胜利者,韩云鬼!”

众人如梦初醒,掌声和欢呼由零星几点慢慢汇聚成汪洋。

我不想回头,只用手扶着墙,在众人的欢呼声里一步步挪到入口的大门。我觉得好累,累得走不动路,却又不想在这里就倒下,深吸口气,拖着迈不动的脚,沉默地离开会场。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入眼是雪白的石灰墙。天刚亮,也许没有亮,灰蒙蒙的。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把天和地连成一线。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抬头看洗漱台后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憔悴陌生。

来到客厅,环顾四周,空旷干净。头顶八角形的吊灯沉默地明亮,墙壁上大大小小的全家福们没有温度地微笑。大门口边的墙上挂着日历,日历某一天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两个字,生日。

电视柜上有本台历,台历的同一天也被圈了起来,批注还是“生日”。

谁的生日呢?

我走进父母的房间,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们都出去了。

来到书房,带立柜的书桌上整齐排列一摞书,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像一排正在列队的小人国士兵。书桌上有本台历,上面的某一天也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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