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书兴奋得快要尖叫。
即便过去三年,每天都能看到许岁,刘远书仍旧存在: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重生之后的梦吧等如此之列的恍惚错觉感。
可等他靠近许岁,真实贴住对方,感受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体温,刘远书脸上哪还有属于他这年纪应有的纯真:“岁岁哥,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你想吃的。”
刘远书边说,他起身,视线越过许岁,落在沙发背后餐桌。
等看清依旧完好无损覆盖在菜肴上的保鲜膜,刘远书上扬的嘴角微收,他收紧垂在身侧的手,压住心中一瞬间迸发喷涌的火气,讲话声音仅仅是有些紧绷,外表还是那副温润公子模样。
“这些,不合岁岁哥的口味吗?”
他站在餐桌旁,食指按住餐盘边缘,炸肉已经软趴下去,黏附在保鲜膜壁,瞧着油腻恶心。
刘远书低低笑开:“我以为哥哥很喜欢这些。”他扭头,等看清水果碗里的香蕉片被捡出来吃,刘远书山眉轻挑,表情也不像是先前阴郁。
自始至终,沙发上的许岁未吭一声。
刘远书进门到现在,他有且仅一次的动作,只是将盖在膝盖的毛毯轻轻扯掉,顺势拍开方才刘远书用下巴碰到的部位。
他动作极细微,甚至做到了悄无声息。
尽管如此,仍被刘远书捕捉。
青春期的少年静立。
残阳完全西偏。
大平层的客厅昏暗,唯独一盏落地灯感应周围环境变化,柔柔投落暖黄,边缘刚巧撒在许岁肩膀,为他朦胧层光影。他默不作声,将摊开的毛毯折叠,静静放在身侧。这么一看,仿佛刚才的拍打灰尘是刘远书眼花时的错觉。
他故作惊讶:“原来岁岁哥喜欢吃香蕉呀?为什么。”
只是于语气没有先前愉悦,带点无法用确切字词的形容的懒洋拖腔,听起来像是阴暗潮湿的蛇,一点点渗到许岁外耳廓。
“……”
房间寂静。
接二连三被无视,刘远书也不恼,他取来剩下的几根,盘腿坐在许岁脚边,掰开皮后递到人右手边:“岁岁哥喜欢,等明天我让他们多送些,各个地区的——”
刘远书后半段话卡在喉咙里。
他仰头,伴随动作,被许岁扯住的发纹丝不动,连带的头皮隐隐作痛。
没人敢这么对他。
上次对他大呼小叫的人,连带他家的狗都在这块地盘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眼下对他动粗的人可是许岁:一个腿不能动,眼睛视力几近于失明,他自幼憧憬恨不得与其厮守终生的青年。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会流露像小孩子一样的垂脆弱?
刘远书盯住许岁滚落脸颊的泪,晶莹折射落地灯光,竟然比他手指钻戒还要夺目三分,令刘远书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复杂。
他跪在地,伸出手:“许岁哥哥……”
食指无限接近许岁木然的脸。
“你肯定不知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非常非常爱您。”
刘远书笑:“现在我终于拥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