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团队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上午明叶就拿到了那份长达三十页的协议。协议上的名字是明叶意料之中的“收养协议”，介于明叶现在是未成年人，里面有几项关键条款将明叶的监护权从孤儿院转让给了方安。

明叶想不到的是协议里他的义务，除了尽可能照顾方安的起居之外竟然就没了别的东西，三十多页的协议绝大部分在揪着明叶的耳朵告诉他跟着方安的潜在危险，除了这些危险，整份协议看上去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居然还有财产分割？这也大方过头了吧？”明叶越想越替方安担心，“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不不不，方安既然能在这个位置，一定不会那么粗心。

他这么写，一定有他的道理。

毫不犹豫地签上字，明叶抱着协议去找方安，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

还是敲门比较好吧？明叶伸出手刚要敲门，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明夜，从私人关系出发，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方安道，“但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明……叶？不是在叫我？那他是在和谁说话？明叶透过门缝悄悄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人，方安只是在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清，明叶只能勉强辨认出来对方应该是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

“这是不可能的。”方安语气无奈，“作为朋友，你要是还愿意接受，我就亲自来给你赔罪。”

“明叶？”方安忽然看到门外的身影，他捂住手机听筒，轻声道，“签好了？先放在这里吧，等会我带你去办身份证。”

明叶露出一个贴心的微笑点点头，把协议放在桌上后离开了书房，还不忘帮他把门关好。

门关上的一瞬间，明叶稚嫩的面孔蒙上了一层阴霾。

姓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而且听起来家世很好，和方安的私人关系也不错。

不管怎么猜，都是那位明家的少爷。

明叶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里面是清早就送来的定做好的衣服，什么风格都有，满满当当塞了一整个柜子。

简直是一种做梦一样的幸福，可对于明夜来说，是早就融入日常的毫不起眼的东西。

他用了十几年才能稍微靠近的东西，那个人一出生就有人争先恐后捧到眼前；他小心翼翼活了十几年的命，那人勾勾手指就能换过去，甚至……自己胆战心惊才能触碰到的人，会亲自去向那人赔罪。

……果然，自己还是给方安添麻烦了。明叶一边找衣服一边闷闷不乐，越想越难过，最后干脆生出了一阵幽怨来。

是他先说要留下自己的，就算再麻烦，也绝对不能丢下自己。

明叶挑了身简单点的衣服，一身棉质的衬衫，搭了一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他想了想，突发奇想地又加了条深蓝加白色条纹的小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