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約是由閻王親自在罪魂身上打的印記,約束他們的行動,只能在准許的範圍內做事。由罪人擔任引魂人身上都有這個印記,是地府的一種保護措施。
余燕道:「可林秋娘要尋仇的那兩個對象,都已經在幾次的輪迴裡贖完了他們對林秋娘的罪。你該怎麼辦?」
魏長樂毫不猶豫道:「我會盡所能勸她向善,若她執意報仇,那便是她的選擇,我們不得干涉。」
余燕沉默一會,忽然對羅剎和無名問:「你們兩個覺得呢?」
二人知道這問句真正含義,與對方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想法。羅剎道:「小的覺得魏長樂大人說的有理,但小的只是一介鬼差,不得再做多言。」
魂歸道:「小的想法與牛馬大人一樣。」
官方標準又一致的回答。
「這樣啊。」余燕從桌上起身,提筆在攤開已久的捲軸上寫東西,隨後拿起捲軸轉身道:「本王現在宣布這次閻王考試結果,聽令吧。」
魏長樂單膝跪地聽令。余燕道:「閻王繼承人魏長樂,第三次繼承人考試,合格。」
魏長樂接過她遞來的合格捲軸,緊張的情緒在看到「合格」二字那刻終於松下。余燕道:「你在剛才的審判中做出合理判決,給予林秋娘一個承諾,也安撫那些被害人,事後更說出黑令旗的運用及措施。所以合格。」
她手放魏長樂肩上,道:「你這次做的很好,讓我看了場很棒的審判,今後好好加油,長樂。」
要說有什麼能讓魏長樂開心,那一定是來自余燕的誇讚。
他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余燕選中帶到地府,之後的人生幾乎都在地府度過,對余燕有某種程度上的依賴。
小時候余燕只要誇他就會開心的笑,雖然淺淡的微不可察。當然現在也是一樣,只是與小時候相比,他現在的開心是在心裡,不會展現在面上表情。
他就跟名字完全相反,看上去一點也不「長樂」,余燕有時會對此調侃:「要是給你取名的人看到你這副模樣,會不會懷疑當初自己腦殼壞了還是怎麼的,給你取了這名字。要不我給你換換?」
每次他都無語表示隨您高興,最後自然沒換,畢竟名字對一個魂和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不是說換就能換。
之後余燕又對魏長樂說了幾句,就讓他和羅剎先離開魂歸留下。離去前,她讓魏長樂留下魂歸給他的那袋糖。
魏長樂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余燕,邊拿出那袋糖上交給她。
待大門關起,魂歸以下犯上的說了句:「閻王大人您這樣太幼稚了。」
「還有更幼稚的。」余燕幼稚的伸出手,道:「你的糖呢?拿來。」
魂歸:「……」
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他正要開口說小的沒糖,余燕卻不給他機會,道:「你別說你沒糖,本王都知道,你帶的糖有分給別人和自己的,給別人的你給了長樂,沒了也還有給自己的。把你的那份給我。」
魂歸:「……」
他心說眼前這女的根本不是什麼閻王,而是從地獄爬來的流氓劫匪,還是個會扒人隱私訊息的那種變態。
而偏偏這種變態還是地府閻王,是他的上司,他只能忍痛交出自己的那份糖。對於一個愛吃甜食的人而言,這是殘酷的懲罰。
喜得兩袋糖的余燕開心拆著包裝,而被搶劫的可憐人則嘆道:「所以閻王大人,您把小的留下來不會是只想搶糖吧?」語裡多少帶點埋怨,雖然聽不出來。
「怎麼能說是搶。」余燕放了顆糖進嘴,道:「這不該是你對本王的補償嗎?你可是打擾了本王重要的偷懶時間。」
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偷懶……
魂歸辯道:「小的自認沒有打擾到您。」
「明明就有。」余燕理直氣壯道:「之前你都是至少三天才會把魂抓回來,這次你用了三天不到,讓本王出去偷懶的時間都不夠。」
工作太快也有錯?
這是我能決定的?
魂歸心想。
他道:「您這抱怨還是說給無名聽吧,這次工作能有很快發展都多虧了他。」
這話讓余燕想起這次任務,自己還有給魂歸分配一個搭檔的事。她道:「本王都忘了,你這次是跟無名一起做任務的。」
魂歸諷刺道:「幸好您想起來了。」
這事余燕選擇傻笑蒙混過去,把話題轉移到無名身上,問:「那你這次跟無名搭檔的感想如何?」
感想啊……魂歸仔細回想與無名做任務的過程。他道:「挺好,他是位好搭檔,各方面能力都好,許是走的多見的多,在這次任務上給了很好的提議,才能這麼快抓到魂。」
要是放在以往,他得再花上些時間去找魂引魂,或跟魂周璇什麼的,總之絕對不會像這次這麼快。
余燕訝異道:「很少聽到你這麼誇一人,上次聽到你這麼誇人還是五百年前的事。」她來了興致,追問:「這麼說,你有想跟他搭檔的想法?」
「有。」魂歸乾脆承認。
跟著能輕鬆工作的搭檔誰不想要。
隨後他想到一個問題又道:「不過就算小的想跟他組隊,也得看他願不願意,而且小的覺得自己能跟他組隊的機率挺小的。」
也對,一個萬人不想搭檔的人,和一個萬年不想跟人搭檔的人,怎麼想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組隊。
余燕突然沒了興致,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林秋娘這案子結尾你不用管了,這三天好好休息休息。」
萬萬沒想到這位惡魔上司會給自己休假,魂歸以為自己聽錯了緊盯余燕。對方被他這樣子弄笑,道:「怎麼,你以為本王是那種不讓人休息的惡魔?」
別說,還真這麼以為。魂歸心想。
余燕笑道:「你沒聽錯,本王給你批了三天休假。還是說你想繼續工作?」
這倒不用。於是魂歸動作迅速的行禮告辭,開心的去放這三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