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林秋娘送往第九層地獄，到了第九層地獄的門口前，魂歸把一串佛珠塞給林秋娘，她滿臉疑惑問這是什麼。

「佛珠。」魂歸道：「是地府給妳的一個補償。」

補償？

啥補償？

林秋娘還是疑惑，無名解釋道：「因為地府未經妳同意將妳當成考試題目，做為補償，這個佛珠可以減去妳在第九層地獄受感到的苦，至少會減去一半。」

林秋娘大概明白了，想了想覺得這補償好像太多了點。

「不會。」魂歸補充道：「剛剛那場判決不算真正的判決，之後妳可能還會被移到其他樓層，這補償剛好。」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這佛珠不是永久性的，最多能用兩次，每次可撐半年，相當於減去妳一年的刑罰。」

這話說的讓這補償顯得十分剛好，林秋娘欣然接受佛珠補償，與二人道別跟第九層守門的鬼差進入地獄。待她蹤影消失在石門後的大霧裡，二人才轉身離去。

道路兩旁綻放鮮紅彼岸，整整一大片看不到盡頭，是地獄裡唯一會綻放的生命。二人每一步泛起道路上的漣漪，牽動附近的紅。

「你等下要去哪裡？」無名問。

「先去案堂把林秋娘這案接了，然後再接下一份工作。」魂歸答。

「那麼拼？」無名訝異道：「你都不休息的啊？」

據他理解，人類引魂人不管是不是真正的人類，肉體方面都有個限度，不能像其他引魂人那樣一直工作，不然會累成狗累死。

「就算我想休息也不能。」魂歸斜眼瞥他，道：「我的休假是依照閻王大人心情而定。」

不是錯覺，他從魂歸眼裡看到埋怨，無奈等多種情緒。

原來如此，魂歸不是工作狂，而是受到余燕的「特別關照」。一定是他有哪裡引起余燕產生興趣，因為余燕只有對親近人才會這樣。

「你辛苦了。」無名安慰道。

被上司關注不是好事，只有苦與累。

「那你呢？等下你要去哪？」這次換魂歸問。

「我要去找無常大人說我們組隊的事。」無名答。

對喔，這傢伙是出了名的不想跟人組隊，他要說的大概是拆隊的事。也就是說，他們這個組合將在今天結束。

雖然短暫，但與無名的合作挺輕鬆的，其中可能還包含一點開心吧。魂歸心想。

魂歸：「無名。」

無名：「嗯？」

魂歸：「今……」

「魂歸先生。」他才剛說一個字，這個從遠方到來的呼喊打斷他後面要說的。

真會挑時間。

二人朝那從遠方到來的呼喊聲看去，見一位白色糰子小跑過來，道：「魂歸先生，幸好您還在這裡，不然小的就得跑遍整個地府了。」

看他氣喘吁吁，無名問：「怎麼了？跑成這樣。」

「啊，無名先生也在！」他這才發現無名的存在，隨後趕緊說正事，道：「先不說這個，魂歸先生，閻王大人找您，要您立刻去找她。」

余燕現在找自己，魂歸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他問：「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白帽魂僕：「沒有，只讓您立刻去找她。」不忘加重「立刻」二字的語氣。

沒說是什麼事，不知是好是壞，但都得去。魂歸對無名道：「那我先走了，之後有緣再見，無名。」

他說完直接離去，沒注意到無名有話要說。

***

來到閻王辦公室，不出所料，魂歸除了看到一堆山捲軸和埋頭工作的人外，就沒看到其他人影，連余燕的影子也沒有。

又玩消失，不過審判考試才剛結束，余燕再怎麼偷懶休息也不可能這時候跑去魂城，那她能跑的地方就只剩……

他走到此房唯一的屏風後，敲響藏在這裡的另一個空間大門。裡面傳來一道聲音讓他進去，是余燕的聲音。

門後是與捲軸山房間皆然不同的光景，這裡只有一組辦公桌，少數捲軸書籍，簡單的緊緻擺飾。簡直像深山中的一片桃源，很難想像，與捲軸山房間只有一門之隔。

這間房是余燕的另一個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實際上跟休息室沒兩樣，因為這裡隨處可見休息物件的痕跡。

余燕很沒閻王樣的坐在桌上，手上把玩著神秘小物件，副手羅剎站在一旁，魏長樂站在她前方。看到魂歸進來，她放下小物件，道：「來啦。」

魂歸對她行了一禮，人齊了，她對魏長樂道：「長樂，你覺得林秋娘有資格去尋仇嗎？」

原來是把我找來當見證人。魂歸心道。

閻王考試不是閻王口頭說是就是，還需要有至少兩位鬼差或引魂人在旁見證，見證人是由閻王親自選出。

想來這是余燕出的另一場考試，又或者這才是真正的考試。魏長樂道：「有，她有資格去尋仇。」

在場沒人插話，他繼續道：「她雖是罪魂，但生前為人是好，會在能力範圍內幫助有需要的人，雖微小，卻能看出她的為人。」

他拿出準備好的捲軸，道：「這裡面紀錄著魂歸和無名他們看到的林秋娘一切，還有我整理出來的她的善與罪。閻王大人可以過目。」

余燕接過捲軸，一目十行看過，道：「她生前是做過善事，但她終究是犯了罪，而且是死後犯下。」她看著魏長樂，目光嚴肅，道：「你能保證她的為人能與生前是一樣嗎？」

「不能。」魏長樂誠實道：「但她依舊有資格，剛在審判庭她很甘願接受判決，這就是我認為她有資格的原因」

余燕：「但……」

「若閻王大人擔心她會用黑令旗犯其他罪。」魏長樂打斷道：「可以給她制約，讓她只可對冤情債主尋仇，若傷害其他人，她將直接魂散，奪去入輪迴的一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