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势又开始了大了起来，稀稀拉拉地敲打着玻璃窗。

嘈杂的雨声让江岁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瞪大黑漆漆的双眸，直接愣在了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简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一幕她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再怎么样也是她纠缠着秦砚川不放然后他不得已答应而已，可现在……事情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一刻她觉得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江岁？”许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秦砚川逐渐有些紧张起来，原本舒展着的眉头也缓缓蹙成了一个结。

像是堪堪回过神来，江岁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小叔……”

正等着她继续说，可半晌过去又没了下文，他叹了口气用食指弹了弹少女白皙的额头：“傻了？”

要说不心慌肯定是假的，小姑娘心思谁能猜得到，一时一个想法也是有的，也许上一秒还喜欢的要死要活，这会儿也许就没了当初的心思呢？

又或者因为自己一直的拒绝她已经放弃了？毕竟她这两天和楼上那个高宇走得那么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短短的一段时间，秦砚川的脑子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各种各样的猜测几乎是同时涌了上来。

江岁后知后觉地揉了揉并不怎么疼的额头，她的心跳像一头快要撞死的小鹿。

重新回味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瞬间她的脸就通红，抬着头语无伦次道：“我……你、小叔……我现在是做梦吗？”

秦砚川哑然失笑，随后拿起她不安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笑着看她：“有感觉，不是做梦。”

“可、可是……”哪怕等他的认证，江岁还是不敢相信，低着头用尖尖细细的虎牙咬着下唇，抽回了被他抓着的手，“可是之前你说……”

“江岁。”他捏着小姑娘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自己。

倏然被打断，她不再吭声，心里是不敢置信和难以言说的心动在交织，毕竟爱慕的人也能喜欢自己是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后来，她几乎放弃了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觉得还是算了吧，能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不想再勉强对方了。

所以这个瞬间，既是她憧憬过的，也是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许再幻想的。

秦砚川自知理亏低垂眼眸专注地盯着她，压抑片刻后终究开了口：“以前都不算数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好不好？”

四目相对，江岁眼圈却酸得几乎睁不开，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睫毛到底是没有落下来：“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肖想许久的人对自己表白，宛若太阳和月亮终于相见，她忍不住一再确认，泪眼朦胧的样子像一只小兔子。

“嗯。”他笑，“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江岁眼角湿意都还没干透就又咧起嘴角笑了出来：“那你亲我一口。”

话音甫落，熟悉的清冽香味将她包裹，她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紧接着就感觉到冰凉柔软的触感落在自己唇角，仅仅停留片刻后就离开了。

嘴唇一触及分后，她捂着胸口生怕被他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

秦砚川勾着唇，一贯冷漠的眼里盛满的笑意：“走吧，台风已经结束了，带你去吃饭。”

两个人都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秦砚川更是找她找了大半天连水都没喝一口。

小区外的街道上因为台风过境，不少树木和招牌都已经损毁，入目皆是一片狼藉，别说餐厅就连路边的小摊贩都见不到一个。

秦砚川走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自然到这个动作仿佛已经做过千百万次，再日常不过了。

起初江岁还有些闪躲，害怕被别人看见，可转念一想，C市能认识秦砚川的人屈指可数，想要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这一刻，她才是真的察觉到了从今往后自己不再需要站在秦砚川的身后看着他，而是可以走到他身旁，和他并肩而行。

哪怕仅限于在这个没人认识的C市。

-

车库被泡了水，秦砚川只能带着她步行，可围着附近的找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开张的餐厅。

江岁到是不在意，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张皙白莹润的小脸这会儿灿烂的像朵小花儿，完全感觉不到饥饿。

“算了。”他转过身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脸颊，“买点菜回家做饭吧，台风天刚过应该是很难找到开门的餐厅了。”

刚想说好，江岁想起他手臂刚才还在滴血的伤口，立刻摇摇头：“不行，小叔你受伤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他佯装不满地蹙起眉头，“这算什么伤，早就没事了。”

说着就要把袖子掀起来给她展示‘没事’了的伤口。

“不行！”她斩钉截铁拒绝，拽着秦砚川的手腕，圆圆的鹿眼瞪着，“真的不行！”

秦砚川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察觉到自己态度的转变，江岁脸色一红，扭过头岔开了话题：“还是在外面吃吧，我知道有一家小摊子肯定会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