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你活该!”女人隐在阴影下的半张脸暴露在空中,上面满是利爪抓痕。
她并没有为男人解惑,只是声嘶力竭地吼着,她的眼底只有畅快。
自始至终存在的剁肉声,也停了。
楼内传来另一道声音。
“二哥,姐。别管他了,我剁完了,该磨了。”
里头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能把那俩兄弟端了,他们磨骨的工具厉害得很。”
“小四,你去看着他。”女人应了一声,回头吩咐道,又转身进了屋。
门被关上了,空气中难以抑制的恶臭也浅薄了不少。
蔡蔡终于可以松开手了。
他注视着底下粗暴拿绳拴住男人的“小四”。
蔡蔡看他捡起了鱼叉,往旁边溪水下游走去。
他偏头问:“师兄,那里面有昨晚那群兽鬼的气息。”
“沅淮说过,兽鬼的骨粉不仅能治疗伤病还能起死回生,更是蒙蔽长尾兽的材料。”长晔低声道,“不知他们磨得是否就是兽鬼骨。”
蔡蔡:“可是,沅淮不也表明说这话的人畏惧涂上骨粉吗?”
长晔点头,他垂眸望着底下男人的手臂:“或许骨粉的确能治疗,只不过活人用了,有我们未知的副作用。”
但是,一两棵,鱼?
那又是什么。
“又空”
不远处奋力拔起鱼叉的小四踢起溪内的石头,连带着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
他将鱼叉笔直插进石缝间,单手倚靠,泄气地仰头望天,眯着眼:“雾到底为什么散了?”
他抱怨着:“这太阳晒得热死了。昨天的大风就挺凉快的。”
长晔正眺望着远方,他们蹲的树干很高,交错的三角楼顶后是更密的树冠。
听到男人的抱怨,电光火石间,长晔从储蓄袋中拿出了一团草球。
蛇头栩栩如生地嵌在上面。
蛇匿草,鱼,无声林。
他想起了之前翻阅过的书册。
鳞偶,形似鲤鱼,生长于无声林外圈五米内的嫩草地上。
微小难寻,鳞片可化软丝。
而被它附着的活物则会成为它的木寓。
但境界越高,所需要的鳞偶数量也会增加。
他们的“鱼”,会是指鳞偶吗?
他们想控制谁?
*
“怎么不想吃糖葫芦了吗?”
房檐下,肤色皙面容清秀的女子蹲在葫葫面前,昂首问她。
葫葫抿着嘴,摇头拒绝。
怜月也没生气,只道:“忙了这么久,葫葫也不饿吗?”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怜月失笑,只是夸她:“这么厉害的呀!”
她又起了别的心思,摸摸葫葫炸毛的短发,问:“那姐姐给你扎头发怎么样?”
一身利落打扮的女人抱着杂草杆,站在院中,对着她们道:“你倒是清闲了。”
又像是只为了抱怨一句,她径直走向右侧的一处屋子。
抬脚踹门丢杂草,一气呵成。
吟娘拿着盒药膏从门内走出,瞧着站在旁边拍草屑的秋采无奈一笑。
她出来时便听清了院子里的声音。
她打开盖子,食指断甲挑起乳色药膏,说:“我给你抹上。”
秋采撇撇嘴,嘟囔着:“我都搬完了,她们怎么还不回来,真慢。”
抱怨归抱怨,听话地伸直手臂让吟娘擦药。
她纤细的胳膊上已经长了几颗小疙瘩,泛着红。
“啊,果然是你!”院门被推开,两位容貌各异却同样优秀的女郎抱着包裹走了进来。
领头的也就是方才出声的澜婷继续道:“没进门儿就能听见,就你嘴利。”
秋采不服输:“那也得有话落我嘴里,让我说才行。”
眼看着她们要吵起来,落后一步的照影叹气:“你们真吵。”
简单四个字,让最霸道的两位一致对外。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院子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吟娘摇摇头,忍俊不禁地盖上了手里的药膏盒。
明禾推开窗,院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三人还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
很鲜活。
手中的团子很安静,躺成一张圆饼,闲适自在。
而她手腕上的珠串似霜雪,寒凉砭骨。
在她眼中,玉珠内的契纹亮着光,不住地散发冷气。
她在沅淮曾经的“遗物”中看到过这样的契纹。
禁锢,服从。
她指节曲起,将圆饼包裹在掌心。
依旧没什么动静,任人宰割的模样。
明禾的声音很轻:“又失控了?”
灵力从掌心缓慢地漫出,温柔地包裹住整个小团。
没有泄露一丝。
很快,手掌内的胖团子慢悠悠地想翻身,却“啪叽”一下倒了回去。
翻身失败。
明禾伸出手指帮她,下一刻便被绯团冒出的两只小爪握住了。
霎时间,懒洋洋的艳丽小团子咬住了明禾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