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的灵兽?”行淞站明禾身前,举起那杯药丸,“来一颗?”
药丸品质上成,药香清润怡人,沁人心脾。
但,行淞身后,那面无表情的女郎却在不停地摇头。
南溱适时出声打断:“师父,不如先查看丹房情况?”
“行吧。镜秋试试。”行淞将药丸反手塞那女子手中,往丹房走去。
“……”
镜秋不满地嚼碎丹药,在南溱安抚下,放弃晚上暗害行淞灵兽的计划。
‘师父,我是百毒不侵,不是五感尽失。怎么这么苦。’
镜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传音中却是揪着行淞悲愤控诉。
“很苦?”行淞抬腿入内,伸手取一旁的药方。
‘虽然我的命比它苦,但是也不能否认,这枚丹苦是真苦。苦得我想吐。’
镜秋不爽,嘴里余味袅袅,经久不散。
“长晔呢?这杯都送他了。”
行淞将杯子递给南溱,抬手间,室内药粉聚起凝固成松散药丸。
行淞喃喃自语:“药材品类没出错,药方也没问题。只是这药渣也太碎,太干了。”
他又看了遍药方,最后目光停留在最不起眼的一味灵植上。
竹荆草,可辅助药材融合稳固灵气,长势喜人,似氤氲了一汪灵泉。
有它的存在,故而目视“复元丹”才会觉得丹药水润有光泽。
药渣即使爆裂,也应该是黏腻湿润的。
行淞对着镜秋问询:“储蓄袋里可有竹荆。”
镜秋取了一株给他,又听人问:“何时的?”
‘五十年前。’
“南溱,去灵植院取这五十年之间所有的竹荆来。”
等待中,行淞想炼药,被眼疾手快的镜秋拦下。
‘好人家的师父都是不会抢弟子灵植的。’
“巧了。”
行淞没让她拿回去,态度散漫:“你师父我的美德,如今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是时候删减一番了。”
镜秋无语:‘师父,年纪大了,小心腰骨。’
蔡蔡抱着鼓鼓囊囊的粉色羊麋球走了进来,挪步到明禾身侧站定。
他问:“有说什么吗?”
“没有。”
话题终结,蔡蔡塞给羊麋一颗果子。
百无聊赖地环视,直到看见明淮腕上的玉串。
大脑飞速运转,直至卡机。
不能是,明淮这只兽仗着自己是掌门峰中的,欺负蔡头?
当初捡到这串珠子,还是掌门根据古籍告诉自己这是束缚灵物的法器。
品质极高。
蔡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明禾感受到了旁边目光从坚定到怒视的全过程。
她不知道蔡蔡脑补了什么,却也无所容心。
明禾小幅度地转头,轻轻贴上肩颈处的沅淮。
太安静了,明禾盯着地面,在想沅淮出来前里面发生了什么。
沅淮在梳理识海内翻涌的灵气,它们与微末的滓气泾渭分明。
如果可以,它们会缠住包裹滓气,净化至其消散。
沅淮挑眉,指尖推搡着滓气,嘲弄道:“去啊,去撕扯啃咬这些灵气。”
“不是很喜欢玩弄人心吸食恶念占人躯体的吗?怕成这样,丑死了。”
她冷嗤一声,讽刺至极。
滓气颤抖着贴在沅淮食指上,落得一句:“没出息。”
沅淮玩儿够了,又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滓气,只听见行淞的声音。
“问题出在竹荆上。”是行淞凝重的声音。
小结界内,流光在雾中缭绕,灵力与未知力量的碰撞,细小繁杂的灵力在若隐若现的竹荆表皮上炸裂开。
三株竹荆草似电环浮空被包裹在球形界内,呈现在众人眼前。
灵气波动频繁紊乱,界内像有只困兽,狂吠着撕咬。
‘师父,我可以试药。’
镜秋好奇地看着仿佛披了层烟火的竹荆,自告奋勇传音道。
“你还是安生待着吧。”行淞推开她这将冷漠镶嵌在脸上的脑袋,口中不消停,“别想占我给明禾准备的棺材本。”
“行淞仙君!”
“师父。”
三道声音和一道传音齐刷刷响起。
包含刚赶来的长晔。
行淞面对这四道高度统一的凝视,一哂,对着南溱和镜秋说:“两个小没良心。”
沅淮倒是对明禾的棺材本感兴趣。
等她杀了明禾,都不需要她来埋了。
她的愉悦被明禾察觉到了。
明禾偏头,发丝滑落露出了沅淮这只浓艳的团子。
她伸手,戳上了软软的肚子。
指节上,瞬间烙上梅花印。
明禾的发丝被一扽,沅淮不爽地传音:‘有病?’
按耐下的嗓音,明禾猜沅淮真正想吐露的是“想死”二字。
她声线清寒:“你没动,我怕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