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这两个苦孩子,相互扶持,倒也挺好。
许映站在我旁边也笑了:“没想到你的小丫鬟这么有趣,还会闹脾气。”
“我当小崔和长乐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生活中的好朋友,人生在世,谁还没点小脾气呢?他们也很迁就我的。”我转身看着许映,“怎么样,跟我合作不亏吧?许大小姐。”
许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也别叫我许大小姐了,唤我许映吧。”
“得令,许大小姐。”我也耍了个贫嘴,在许映作势要打我的时候笑嘻嘻地躲开了。
“李锦你!走了,我济世堂还忙着呢!”
许映又气鼓鼓地走了,留下一抹红色倩影。我这院子里,仿佛闯进了一只红色的蝴蝶,鲜活,自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小崔也是有心,还给我们的凉州医院搞了个剪彩仪式,蛮隆重的。凉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连半个月没见的楚佑都带着姝儿来凑热闹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楚佑和姝儿跑去。说心里话,还是蛮惊喜的。
“来看看我的夫人。”楚佑一把搂我入怀,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我,我也回抱住了他。
“哎呀呀,真是没眼看。”姝儿双手捂着眼睛,却又从手指缝隙里偷看我们,这熊孩子几日不见都敢调侃我了。
不过,练了一段时间的枪,姝儿皮肤晒黑了,人也高了瘦了,原先纤细的胳膊现在隐隐有了肌肉。
真不错,女孩子就该养得壮壮的,才有力气实现自己的抱负。若有一天,不得不跟着楚佑去了战场,她也有能力自保,保家卫国,是靖家军每个士兵的使命。
楚佑抱够了,姝儿又扑上来抱住了我,我刚松一口气又被勒住了,真拿这爷俩没办法。
“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带你们进我医馆看看。”
我领着楚佑和姝儿进了医馆。慈善医馆不大,但该有的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门是取号,然后是三排座位,可以坐着等我们叫号,我的诊室在左手边,右手边是抓药的药房。
所以,我招了三个助手,一个前台叫号,两个抓药熬药。人不多,但足够运营这个医馆。
忙的时候,夏彦青和柳雯也会来帮我。上次回到瓜州,他们便在贾老的主持下,交换了生辰贴,结为了夫妻。他们二人决心游历关外,著书立说,记录医典,把我们在沙州治病的案例都写了下来。
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需要联合会诊的病人。
“李大夫,李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冲进了医馆,泪水纵横,满脸愁云。
前台的谷雨赶紧扶住妇人,我听到呼喊也从诊室里跑了出来,上前一看,孩子浑身青紫,呼吸也很微弱。
我翻开孩子的眼皮,发现瞳孔都有些混浊了,大觉不妙,赶紧给孩子做心肺复苏。长乐见状,驱散周围的人群,空出一片空地来,又赶忙询问妇人,孩子来之前干了什么。
妇人哭嚎着,软倒在一旁:“小智偷吃了他爷爷藏起来的糖丸,我发现的时候,他双手掐着脖子跪在糖罐子旁边。”
我听闻妇人如此一说,便知孩子是被糖丸卡住了,立即停下了心肺复苏,转为海姆立克。还好一切不算太晚,三下之后,孩子把糖丸吐了出来,开始哇哇大哭。
妇人还魂一般,眼神一下子清亮了,抱着孩子号啕大哭。
我听着孩子的哭声却有些担忧,这哭声,听着不太对啊,夹杂着湿啰音。
“等等,先别哭!”我扶起小男孩,耳朵靠近他的肺部,让他反复深呼吸,仔细听了一下。
是了,湿啰音没错,但是我没有听诊器,没法确定他这是什么病因造成的。
“孩子最近有生过什么病吗?”我向孩子的母亲询问。
“半个月前,小智不小心落水了,救回来之后受了寒,一直咳嗽不见好。”孩子的母亲眼睛都哭肿了,红通通的。
既如此,小智恐怕是肺炎。
“长乐,你去济世堂,跟许映说我这有病人需要会诊,请她立马带人来一趟,要快!”
长乐闻言,立马驾车去了城西,请许映。
我将小智抱起来放到诊室的病床上,躺平。地上凉,躺太久容易加重小智的病情。
“李大夫,小智得了很严重的病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小智的母亲哭得声音都哑了,还是止不住流眼泪。
“肺炎及时干预的话不会太严重,就是咳嗽已经两周了,拖得有点久。”我尽力安慰小智和他的母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已经请济世堂过来会诊了,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治疗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