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就打了公公一拳,也是个刚烈女子。
“你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是被金兵用马活活拖死的!就是因为你喝酒误事,夜守没关好城门,才让金兵有机可乘,直接冲进了沙州!”
这下轮到我瞠目结舌了,没想到七年前沙州失守还有这回事。这老头竟是当时的守将——白威虎。
“白将军,我楚佑还叫你一声白将军,是念在沙州守将多年来戍守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时沙州失守,确实也有我靖家军支援迟迟不到的原因,守将疲惫可以理解。但,喝酒误事酿成大祸,你赔上的不是一人两人的性命,是沙州人长达七年的苦难。此罪,你可认?”
“我,白威虎,认!”白威虎跪在地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最后,楚佑带着自首的白威虎,踏上了返回瓜州的路程。我、柳雯、夏彦青,也随着靖家军的回程,结束了疫症救治的出差,回到了瓜州。
老贾一见到我们回来,兴奋得不行,摸着柳雯清瘦的小脸,心疼地说:“小丫头都瘦了。”
老贾又回头踹了夏彦青那小子一脚,愤愤不平:“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我家柳雯啊?你当时可是保证还我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徒弟,我才让你留在沙州的。”
夏彦青敢怒不敢言,拍着屁股上的鞋印子,服软道:“贾大夫,我真的尽力了,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都是给小雯的,你不信问小雯……”
“师父,是真的,彦青和锦姐都很照顾我。”老贾经不住柳雯撒娇,最后还是放过了夏彦青,还有我。
回家,我一踏进院子,姝儿就蹦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一个多月没见,姝儿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像在京城的时候那般瘦弱,看来她在瓜州适应得很好。我还担心,她小时候不适应关外,长大了也会不适应呢。
然而,还没等我和姝儿叙完旧,楚佑这个讨厌的家伙就从军营里回来了。
“咦,你不是说要回军营布防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是想念阿锦了。”
“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
姝儿现在已经学会了自觉退场,默默离开了我的房间。说实在的,我其实不太想让姝儿走。
楚佑从身后抱住我,粗粝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上面都是练武留下的茧子。他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就这样静静地靠着,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掠过我的耳垂,有点痒,湿漉漉的。
“楚佑,你教我习武吧。”
“嗯?怎么突然想学武了?”
“我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你的累赘。”
“傻瓜,你是我的盔甲,不是软肋。不过,多学点总没错,姝儿也闹着要练枪,要不你跟她一起学,我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我不禁笑了:“怎么,王爷这是要练出一家子神枪来?”
“谁说不是呢?”楚佑也笑了,“不如,阿锦先教点为夫别的?”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连忙推开他的手,扭头就跑。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敏捷,也低估了楚佑的狡猾。
楚佑就像早就知道了似的,预判了我的逃跑路线,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头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真的有点疼。
“楚佑,你耍赖!”
“跟阿锦,还是赖皮点好!”
楚佑将我拦腰抱起,朝里屋走去。
“楚佑,你个浑蛋!”
“阿锦,你再叫几声,我也不介意的。”
床帷落下,一条红绸遮住了我的眼。朦胧中,有几段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是成亲时候的事。
也是漫天的红绸,楚佑掀开我的盖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阿锦,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想不起来了。
楚佑带跑了我的思绪,让我无力再想别的,只能跟着他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我的衣物早就一干二净。
罢了,明天再想吧,还是省点气力。
细密的吻落在每一处,我每推开一次,他就更黏上来一分,到最后我也懒得挣扎了。楚大将军天天打仗,到头来战术都用在了我身上。
关外不常下雨,现在我却觉得空气有些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