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泪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点头如小鸡啄米,嗫嚅道:“繁花,这是不是很严重的病?我……我还能陪爹爹多久。”
我替姝儿擦去眼泪,轻笑道:“放心,姝儿会陪爹爹长长久久。”
王妃去世的早,小丫头自小没了娘。王爷又整日忙着练兵打仗,我自从被王爷从围猎场捡回来,就没再见过他。小丫头第一次来了月经不知道怎么处理,还以为自己生了病,不过王府上下这么多人,她居然来找我这个外人帮忙,王府还真是个不能轻信别人的地方。
我把汤婆子塞给姝儿捂着肚子,然后去厨房烧了桶热水,替姝儿擦洗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又从柜子里翻找出布条,手把手教姝儿怎么用。
“姝儿不用怕,你是来月经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癸水,每个女孩子长大都会来的,恭喜我们姝儿是个大姑娘了。”
“真的吗?繁花你可别骗我。”姝儿委屈巴巴的,小脸皱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当然,我不骗你。”我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郑重其事的样子,终于让姝儿相信我没有骗她。
这么晚了,我也不好赶姝儿走,她晚上若是肚子疼身旁也没个人照顾,索性让她在我床上睡下。别看姝儿平日里大大咧咧,王爷给她养得跟个小男孩似的,今日撒娇得不行,非要枕着我的胳膊睡,枕了大半宿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若是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倒也还好了,半夜三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睡得半梦半醒,隐约听到木头的吱呀声,还以为是姝儿睡得不舒服翻了身,我闭着眼把手伸过去拍了拍她后背,安抚她。结果,冷不丁有什么东西从我背后贴了上来,还十分不规矩地往我衣服里摸,吓得我立马清醒了。
什么情况?王府大半夜遭贼了!
我刚想喊人,一双大手就跟预判好了似的把我的嘴捂得严严实实,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姝儿这丫头怎么睡这么沉,这都不醒?
身后那人愈发过分,温热的手穿过里衣,粗糙的茧子反复摩挲着我的肌肤,更是一路向下往我身体里钻,湿热的呼气喷在我的耳垂,痒得我忍不住战栗。我试图肘击反抗,奈何力气不够,连翻身都翻不过来。手不行,我转而用脚踢,一阵乱扑腾,结果没踢到他反而踢到了姝儿。
“繁花,你干嘛呀!”姝儿睡得正香呢,梦里突然被踹了一脚,眯瞪着坐起来,看到我被流氓挟持居然没有半分惊恐,“爹爹,你回来了。”
什么?这个人是王爷?我感觉自己头都要炸开了。不是,王爷你是有什么不走大门爱翻窗的独特癖好吗?重点是你为什么一回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我们很熟吗?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姝儿怎么在这?”肆虐的大手总算停下了动作,还悄悄地把我里衣拉了回去。呵呵,我谢谢你啊!实在气不过,我借机咬了他捂着我嘴的那只手,以此泄愤。
“嘶——你属狗的吗?”
“活该!”
“繁花,我肚子疼。”姝儿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吵起来,她刚才睡着了没感觉,现在觉得肚子又疼了。
“肚子疼,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王爷一脸紧张,生怕他的宝贝闺女被我害了似的。
“她没事,只是来癸水了。”我没好气地推开王爷,起身披上衣服,去倒了两杯茶,一杯热糖水递给姝儿,“喝点热的暖暖肚子。”另一杯塞给王爷:“喏,你的菊花茶,去、去、火!”
兴许是我的咬牙切齿太过明显,王爷假装咳嗽,心虚地转过了头不再看我,转而关心姝儿:“我们姝儿也是大姑娘了。”
“对啊爹爹,繁花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姝儿抱着王爷的胳膊晃呀晃,“爹爹我长大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关外看看啊,我不想再待在王府了。”
王爷把姝儿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特别温柔:“怎么了,王府里有人对你不好吗?”看来王爷也是个女儿奴啊。
“也……也不是。”姝儿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只是阿嬷一直让姝儿学绣花,姝儿不想学,姝儿想练枪练鞭子,和爹爹一起保家卫国。”
“姝儿还真是跟你一模一样。”我看着父女俩不禁感叹,“虽然姝儿这名字听着娇弱,性子倒是不同一般女儿家的大义凛然。”
“姝儿是小名,大名叫楚昭,取光明美好之意,是王妃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王爷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望向了我,眼神深邃。难道我真的跟王妃很像吗?害得王爷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认错了。
“哦王妃好文采。”我敷衍地夸了夸。
“我的名字,你可还记得?”王爷一直盯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问的问题也是莫名其妙。且不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自我介绍这一环节,更何况我们刚见面我就昏死过去了,王府的人又不敢直呼王爷的姓名,谁知道你叫什么!真的是心里有一万句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我沉默不语,王爷只能自报家门了:“楚佑,天佑的佑。”
“啊对对对,楚佑,我想起来了!”我尴尬地笑笑,企图用人畜无害的笑容让王爷放过我。
被父女俩折腾的,我一夜没睡。次日,王爷早早地去述职,姝儿被阿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总算得以清净,可以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