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表面看来,却很坦荡。
又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夫差打量范蠡道,“好,寡人就看你怎么出奇制胜。”
算了,真坦荡还是假坦荡,等打完这场仗,寡人再好好与你计较。
“太宰,拨一千精兵给范蠡,同时命令伍封与范蠡一起出发!”
范蠡与伍封很快便整装出发了,而夫人妹姒也被夫差打发了回去,并再次下令,将其禁足在寝宫,不得出宫半步,违令者斩。
此时,夫差坐在中帐,却总有些出神,范蠡的那句话,像是提醒了他什么,总让他的思绪在一种飘忽不定的状态里,很难抽离出来。
他从自己榻旁拿起来那只平安囊,忽然有些不确定,他进入范蠡帐中时,范蠡藏在怀中的那只,似乎与这只相同。
范蠡与西施?
夫差又想到那日,他看到范蠡赤手空拳地拼命护着西施,甚至不惜用身体去帮西施挡剑。
他的心中有一丝不痛快。
是啊,正如范蠡所说,他希望范蠡与西施还有什么关系呢?
“大王,不好了,范蠡带一千兵马往西走了!”
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什么!”夫差倏然起身,喝问道,“他不是去救太子了么?”
吴太子友被围困的东山坳明明在东边!
“我问过了,他说军机不可泄露!”
莫非……方才那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揣测突然间明了一般。
夫差将手中的平安囊狠狠掷在榻上,越看越刺眼。
莫非他真与西施!
所以事情败露,他才畏罪潜逃!
夫差心中一股怒气直冲上头顶,轰地一下炸开,将所有理智炸地四分五裂,荡然无存。
夫差只觉一阵心痛,促然抽剑,将那平安囊削成两段,心中恨道,寡人选择在这种时刻依然信任你,你却胆敢背叛寡人!
“点一千兵马!寡人要亲自领兵去追范蠡!”夫差冷酷地低喝道。
闻讯而来的伯嚭劝道,“唉,大王,我代劳吧。我去给您看看,范蠡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伯嚭暗想,若这范蠡真是畏罪逃了,他可要遭殃。他这得去赶紧弄个清楚,自己一路上也能权衡一下,有个应对。
夫差断然拒绝道,“集结兵马,立即出发!”
伯嚭又赶紧劝道,“大王,您别冲动啊,现在两军对垒,主将与主帅全都离营而去,恐有不妥吧!您随便着一人去把范蠡拦回来就行了啊!”
夫差却完全不理伯嚭,一刻不留,出到帐外,跨上战马,领兵出发。
范蠡,你竟敢欺骗寡人!
夫差从小到大,宫廷争斗,多少人曾算计他,背叛他,他早已习惯人心叵测,也早过了因一人之背叛而大动肝火的年龄。
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成就霸业的一粒棋子罢了,只是威逼或是利诱的关系,除了他师傅伍子胥,他也不曾与谁交心。
范蠡是他第一个……夫差不想想下去了。
总之,他要亲自问个清楚!
虽然,他早已过了天真的以为什么事都能问个清楚的年龄。但他此刻心中却执著着这个想法。
夫差引兵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就已追上了范蠡的部队,直接横马挡在了范蠡的面前。
范蠡先是一愣,令人勒停了战马,站在战车上,静静瞧着夫差,开口道,“大王,范蠡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拦截在下。”
夫差愤怒了一路的问题,此时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能摆出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质问道,“你骗寡人的兵马,说去救太子,却领兵逃跑。就算你想谋反,一千兵马能成什么事!”
范蠡垂着眼,听完了夫差的质问,坦然道,“范蠡并非有谋反之意,只是打算弃蔡攻郑。”
“攻郑?”夫差质问道,“你为何弃太子于不顾,背道而驰,去攻郑国!?”
“要救太子,就应该先攻打郑国。”
“又在说什么鬼话!”
“大王,宋公的两位公子正在郑国,如果我们攻打郑国的话,他一定会回兵自救,不会弃两位公子于不顾。这样以来,三国联盟被破,太子的围自然就解了。”
范蠡心平气和道。
但范蠡这种心平气和的样子,看在夫差眼中,却没来由地更加恼火,似乎反衬出他现在的方寸大乱。
夫差更恼怒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只是你太爱卖关子了,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范蠡轻叹道,“既然如此,您就让我受罚吧。”
为什么,范蠡今天的一切看在他的眼里,都令他这么不满。
尤其是他这一付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明明这么恼火,凭什么范蠡可以这么坦然自若?
夫差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可发。
“你擅自作主,大逆不道,理应处死,寡人暂且记着!”夫差不想再理他,“所有人听着,马上回军攻蔡,营救太子!”
范蠡忙阻止道,“大王,你为什么要舍易取难呢?”
夫差像赌气般对范蠡说道,“现在一切由寡人作主!你跟着寡人来,见识寡人的将士是怎样勇猛,大破蔡国,营救太子!”
夫差又以一种十分骄傲的姿态道,“蔡国不过区区几座城池,我夫差何用如此迂回之术才能打败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