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日了,伍子胥一直称病不朝,看着殿上这些不中用的大臣们,夫差心里越加地生气。
下朝的时候,几个近臣跟着夫差来到后殿,夫差问沮鞑道,“伍相国怎么还没来?”
沮鞑道,“相国大人那边传话回来,相国卧病在床,不能来上朝,早上已经请过假了。”
“卧病在床?”夫差道,“这都几天了?”
“寡人命你带去的御医怎么说的?”
沮鞑道,“御医和送去的名贵药材,都被相国大人退了回来。”
夫差听罢,气道,“寡人都已经向他示好了,他还这样,难道,真的要寡人登门道歉?”
沮鞑道,“大王,您在那么多人面前将伍相国踹倒,相国大人的脾气您也清楚。”
夫差心中思忖着,这一眼便瞄到了一旁的伯嚭,伯嚭是一个在逢迎大王方面十分有觉悟的人,于是主动上前道,“大王,伍相国的脾气,再过些日子就好了。”
夫差道,“伯嚭,你的主意多,你去相国府看看相国大人去!”
“这……是,大王,”伯嚭接到这个任务,心中却想,这啊,又是一份苦差事,伍相国那个臭脾气,真是太难搞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大王说了,他又不得不做,他本来就怕这事会落到他身上,所以大王和沮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躲在一旁,可谁知,这也躲不过。
伯嚭领了命,正要出去,有侍从来报,陈宋蔡三国诸侯在殿外准备拜见吴王。
伯嚭回头看了看夫差,夫差扬手,让他去相国府,不必管接待三王的事,他最后一丝推脱的希望也没有了,心中只能唉声叹气地琢磨着这事怎么办,可一想到三王的来访,突然灵光一现,主意这就来了。
前殿,三王已经就坐,待夫差到来,互相寒暄一番,三王便切入了正题。
夫差听了一会儿,便摸清楚了这三人来找他的目的,他假装不清楚地问道,“是么?寡人曾经答应过你们会联兵讨伐许国么?”
“是的,大王招揽我们成为吴国兄弟之邦,的确答应我们,会帮我们铲除一直在我们三国边境为患的许国。”蔡王道,“这个诺言,大王不会想反悔吧?”
“哦,寡人是答应过帮忙,但没说过联兵。”夫差道。
“啊,什么?”蔡王一听,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宋王与陈王,陈王给他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然后笑对夫差道,“吴王,许国今年大旱,庄稼全无收成,怨声载道,但许王还是夜夜笙歌,这是伐许的好时候啊。”
“是呀,吴王,我们一起攻陷许,四国可以瓜分他的财产,这样不仅除去了我们的心腹大患,还能增强我们的实力。”
夫差道,“既然大家想寡人出兵帮忙,那何时出兵,如何分配虏物,就应该由寡人做主。”
三王听罢,纷纷相互看了看,又听夫差道,“况且寡人觉得,现在还不是攻许的时候,这件事改日再谈。 ”
夫差笑道,“几位远道而来,就多留几天,寡人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三王面面相觑,看着夫差竟这样就走掉了。
宋王道,“这事,难道就这么作罢了?”
蔡王也道,“平时,让我们纳贡,关键时刻却不肯帮我们!这吴王……”
“嘘……”陈王道,“小声点,这可还在吴国呢。”
夫差下了殿,来到一旁的偏厅——这是平时与大臣议事的地方。
夫差向几位待命的大臣问道,“出兵许国的事,你们几位有什么意见?”
可几位大臣却都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有几个发表看法的,也都是模棱两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都是些没有的东西。
夫差又想到了还在家生气的伍子胥,只觉得身边一个用的称手的人都没有。世上又有几个像范蠡那样既会说话又会办事的人呢?想到范蠡上次为解决楚国的事出谋划策,又时常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一个范蠡,真是胜过他面前所有的这些酒囊饭袋。
夫差正这样想着,只听偏殿外一阵喧哗,正是伍子胥的声音。
“大王在里面么?”伍子胥问着便要闯进去。
“相国大人!”侍卫拦着。
“走开,走开!大王在里面么?”伍子胥又问。
“大王在议事呢,”侍卫答。
“议事?”伍子胥一听,直接将侍卫推开,走进偏殿问道,“大王是不是要准备出兵许国?那越国女子迷惑你!”
“伍相国?你不是抱病在床么?”夫差诧异问道,“什么出兵许国?”
“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伯嚭这时才从殿外走进来笑道,“大王没有要出兵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