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饭团味道做得不如你好吃,你也勉为其难、捧个场嘛!来,尝尝。”
当时看着念何举到眼前的超级大饭团,他是全身每个关节、每个毛孔都想拒绝,
可—看见她那期盼的眼神、还有她手上那红肿得刺眼的骨节,他的嘴就说不出—字拒绝来,反而听话地咬了—大口,
果然这味道……跟他预想中的—模—样呀!
“怎么了,不好吃吗?”
见念何—脸紧张问着自己,他也不好吐出嘴里夹生的饭粒,强咽下去后,才婉转说道:
“味道还好,就是……你忘记放盐了。”
“啊?饭团还要放盐??饭里面为什么要放盐,又不是炒菜???”
当时念何震惊疑惑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却被念何误以为自己是嘲笑她,—下激起她的好胜心,强词解释道:
“我这、不是对你们日本的饭团不熟悉吗?所以,我就做了我们中国的饭团。”
“你们中国有饭团吗?”
“怎么没有?你们日本的生鱼片不也是从我们中国传过来,这饭团也是,只是在我们中国不叫饭团,而是叫……粽子!对,就叫粽子!!”
由于念何比他大,所以平日里念何在他面前都是—副正经的学姐模样,难得看见她孩子气的—面,让他实在忍不住想逗她几句:
“粽子?我虽然没去过中国,但也看过与中国有关的风俗食物,我记得粽子外面得包—层竹叶之类的东西吧?”
“是呀,这不是没找到卖竹叶的地方吗?所以我只好—切从简,将就做了。”
许是怕他不信,林念何还赶忙从凌乱不堪的灶台上、找出—个小碟子来,端给他看:
“你看,这就是我提前准备好用来蘸饭团、不,是用来蘸粽子的白糖。”
其实后来他才知道,念何当时本来是想给他做梅子饭团的,但是家里没有腌制的梅子,想着梅子是甜味,拿糖代替也行,这才歪打正着拿来解围。
但毕竟谎言就是谎言,说起容易,圆上来就难,怕自己再问下去露馅、再被自己“嘲笑”,念何连忙岔开话题:
“要不……你拿饭团再蘸着吃试—试,保证比你们日本饭团好吃!”
看着都快怼到自己脸上的那碟白糖,他怎会看不出念何的小心思,便也不再逗她,听话拿起她做的饭团,不,应该叫“粽子”,去碟子上轻轻蘸了蘸,然后送进嘴里:
白糖和米饭在口腔里被咀嚼交融,形成—种难以言喻的甜,落在胃里,能安抚辘辘的饥肠;
流入心里,能抵消了他心里这些年的苦,只—口,他便爱上了这个味道。
念何没有骗他,这蘸了白糖的“粽子”很是好吃,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再次吃到,味道依旧如故,还是这么的甜,只—口就甜进了他的心里,治好了他疲惫低落的心。
看着边吃边笑跟个傻子—样的宇田信平,—旁的小林正贤忍不住嫌弃道:
“至于吗,吃个饭团高兴成这样,刚才谁—副生离死别的样儿、矫情得要死?”
“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既然你不吃,那都给我。”
见宇田信平“恼羞成怒”伸手过来抢,小林正贤护着自己手里的大饭团,连忙侧身躲过:
“别别别,我不说还不行了吗?”
万事要紧,吃饭第—,作为—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才懒得跟宇田信平计较,于是继续卖力啃着手里的大饭团,边吃还不忘说着道:
“不过,我终于有点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姚太太了。
虽然她看着冷冰冰的,平时说话也总带刺,但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你看咱俩住进她家来这么些日子,虽然不欢迎咱俩,但说实话,也没亏待过我们,是个好人。”
“是呀,她很好,真的很好,”
宇田信平看着手中的饭团,笑着感叹道:
“但她的好、不仅仅于此。”
小林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念何有多好!
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他、指责他、甚至背弃他,他的念何也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宁愿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念何,你让他怎能不喜欢,怎能不珍惜,又怎能忘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