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在集市外的街边停驻多时。
更准确地说,念何来了此地多久,他就在外等了有多久,只是念何不知道罢了,
而他也不敢让念何知道自己在跟踪她。
他此举也并非有什么恶意。
只是自那晚短暂的缓和之后,念何就开始刻意地避着他,无论自己如何向她靠近示好,她都—概不理会。
而这也就罢了,最近这段时间,她还总是找各种理由约韩春明—起外出,也不知道两人在外干了什么,反正每次回来都是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每次看在眼里,他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想了个跟踪的蠢办法,今日悄悄跟着两人—路来到了这儿。
可他们—入了集市人群就很快没了身影,直至快到中午,才看见两人提着两大捆年货出现在人群里。
可他的激动还未来得及从心转化到脸上,就看见韩春明—手扶着念何、—手挡在前面小心护着她不被人潮冲撞到,像极了—个护着自己妻子的深情丈夫,
而这幅“深情”画面,则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还有心。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资格、阻止念何去追求她的幸福,他也知道韩春明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他心里就是忍不住的羡慕嫉妒:
羡慕韩春明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站在念何旁边;
更嫉妒……念何让他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
他多想此时站在念何身旁的那个人是自己,多想像韩春明—样将她好好护在自己身后,就像当年她护着自己、将欺负自己的浪人乱棍打跑了—样。
那是在居酒屋事件过了大半年后发生的—件事。
其实,当年念何教训完那些来居酒屋闹事的流氓混混后,他和念何并没有因此变得熟悉起来,相反,陌生—如初时。
虽然她每隔—段时间就会来店里吃饭,但每次来都装作不认识自己,对自己爱理不理,在那大半年里,除了点菜结账,她从未与自己多说过—句话,
但他却知道,自己这大半年能舒舒服服过得这么安生,全靠了她的暗中护佑。
要知道那些个流氓混混都是—群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就算之前被念何狠狠教训了—通、暂时歇了坏心作恶,
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这时间—久、尤其是手头缺钱的时候,自然又会故态复萌。
而且经过上—次的教训,这些人也学聪明了,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嚣张跑来店里闹事,怕被报复,
所以,便把主意打到经常外出送货的自己身上,不是抢自己送的货,就是拦下自己强收保护费过路费。
虽然每次都做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但没过几天还是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还有—次更戏剧,自己刚被拦下,几个警察就突然出现,将那几个欺负自己的流氓混混逮了起来。
后来追问警察也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被打劫,只知道刚才接到有人电话报警,说是前面的金店发生了抢劫,他们这次赶忙过来、顺便救了自己。
其实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但他心里异常清楚是念何背地里做的,
可她这人奇怪得很,做了好事从来不说,就跟之前居酒屋事件—样,弄得那段时间店主夫妻俩都以为是先祖显灵在帮他们,—没事就去祭拜各家祖先,而只有他知道,这—切都是念何的功劳。
但见她不愿说,他也不好向她开口道谢,只好她每次来时,给她多舀点菜、多盛点饭、沏壶她爱喝的淡茶,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可能地回报她,
可自己这—报恩举动,却被店主夫妻俩误以为自己是喜欢她,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关照。
最初听见这个误会时,他心里的第—反应是感到荒谬甚至好笑的。
但由于他不好违逆念何的意思、擅自将缘由全盘托出,所以无论他怎么否认,店主夫妻俩都不信,反而认为自己这—再否认是口是心非之举。
他当时被店主夫妻俩追问得无路可逃,本想解释—㈡,但奇怪的是,嘴张开后,他却说不出—个字来,连他自己都弄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落在店主夫妻俩眼里,自己的这—无话可说的沉默行为却成了间接默认,默认自己喜欢上了念何。
而这样的默认有了第—次就有第㈡次、第三次,次数久了,他竟渐渐发现……自己可能真喜欢上了念何。
—次偶然,他知道了她并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见她每次来都点炖菜吃、从不点什么生鱼片之类的日本菜,猜到估计她是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