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
国师尸体倒地,却没有流血,而是扑簌簌掉了许多木屑。
“我是不是说过,你除不了我。”
声音在身后响起,破妄伸手抓着国师的头发就往前扔,墙壁被砸出一个坑。
国师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丝毫没有停顿就往前打。
破妄应对得当,还算游刃有余,王后打开殿门,外面血光冲天。
几乎是整个皇宫的士兵都被调过来,云砚只有三人,战况持久,三人皆露疲态。
王后五指成爪,展臂一挠,几颗人头落地。
知道自己实力不敌破妄,国师不死心。
今天的事情肯定有长轩宗推波助澜,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是被长轩宗反将一军。
皇城外。
百姓们还在欢天喜地准备过节,冲天火舌照亮了夜空。
火光在死街。
金色结界将火焰包裹,外界不受影响,端着水桶的人蜂拥而至,那条繁荣的街道被一大片坟地取而代之。
众人皆惊,那道金色屏障里似乎有人。
忘尘浑身浴血,发丝被烧断了一半,皮肤被火烫出水泡。
人形怪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忘尘步履蹒跚地挪过去,眼睛里布满骇人血丝,他用磨出白骨的手生生掐断了人形怪物的脖子。
悬光断成两节竖在地上,秋冥剑穗随风而动。
人形怪物已死,金色结界自动打开,火焰慢慢熄灭,滚滚浓烟。
前面的壮汉揉揉眼睛,清晰地看见一个血人从里面走出来,支撑几步便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忘尘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打散,喉咙发烫发疼说不出话。
破妄长腿一伸,灵活地绕到国师身后,存清化出几道残影向后刺去。
噗呲一声。
国师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万剑穿心。
皮肉迅速焦化,破妄收回存清:“原来是个成精鬼使。”
柏枝柚扶着云砚替她疗伤,王后随意将手上的人摔到一遍,转头对破妄说:“此间事了,你去看看师弟吧。”
破妄起身欲走,一只手抓住他:“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那条街设有结界,拿着这个方可入内。”
一块莹润的石头被塞到手心,破妄点点头:“好好养伤。”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国师焦身上爬下来一条黑虫钻到云砚伤口。
身体好像被泡在水里,忘尘想活动一下发麻的手,却发现自己被绑住动弹不得。
破妄的声音传来:“醒了?”
又来?
果然,不管是长罹还是破妄都喜欢绑人。
忘尘声音嘶哑,声带被烫伤了:“几个意思啊?这是要审我了?”
破妄环视四周,客栈环境,屏风内是泡着药浴的忘尘,屏风外是一桌刚热好的菜,自己手上是一碗拌了蛋羹的白米饭:“对,严刑逼供。”
忘尘眼睛像是蒙上一层灰色的雾,闻言竟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审吧审吧。”
“张嘴。”破妄轻轻地掰忘尘的下巴。
香弹软糯的米饭裹着鸡蛋被喂到嘴里,忘尘安分地吃。
知道自己眼瞎了,忘尘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我衣服呢?”
破妄莫名其妙:“那自然是脱了,你身上伤好之前也别想穿衣服了。”
忘尘下意识曲了曲腿,心里咯噔一下,还好裤子没给我扒了,不然多不雅观。
一阵皂角清香逸入鼻腔,忘尘扭头,却正好撞到破妄。
破妄并没有生气,拿着一条黑色布条蒙上忘尘双眼:“你这眼睛注意避光。”
头发潦草地飘在水上,破妄抓了一把:“被烧成这样,要不要帮你剪掉。”
忘尘没说话,破妄以为他睡着了,凑上去看。
浴桶边束缚双手的绳索断裂,忘尘双手捧着破妄的脸倾身往前凑:“让我看看能不能看见你。”
溅出来的水打湿衣服,破妄只觉得脸上烫得像被烧。
司喻一身宝蓝色杭绸直缀,座上豪气地铺了一块貂皮坐垫。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桌上是精致茶点。
手上是王扣从忘尘那取回来的玉帛。
这里是不苍山下。
一道青烟燃起,穿着常服的四不苍从烟雾中走出来。
看见来人,司喻忍不住摇头:“你们不苍山这么有钱,怎么你一个掌门还穿得如此寒酸?”
四不苍抬眼看他:“直奔主题,少说屁话。”
“哦哦,”司喻伸了个懒腰,顺手将玉帛扔给他:“你小徒弟身上弄来的。”
接过玉帛,四不苍默不作声地将其收回袖中:“如何呢?”
“本尊门下弟子很想跟贵门弟子请教一番,不如我们两派举办一场比武,齐心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