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小厮抱着剑打瞌睡,管家气冲冲地过来扇了他一巴掌,低声呵道:“让你守着门的,你敢偷懒,要睡滚去茅房睡。”
等管家走后,小厮捂着发肿的脸,低声哼唧两声,小声骂了句老顽固。
一阵寒风刮过,小厮搓搓手打了个喷嚏,却没发现已经有人混进去了。
长春抻抻脖子,身体又恢复人形,他负手大步闪进暗道,身后书架应声关上。
砰——
公仲家主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慌,步子顺势加快。
暗道许多岔口,好在长春是只狐狸,鼻子耳朵灵得很,也不必跟他太紧,免得打草惊蛇。
“呵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贯穿整个暗道,长春浑身一颤,目露凶光,疾步追到前面。
暗道尽头是一个空旷的空间,中间摆了一张祭台,祭台上画着狰狞血纹,长春向来不懂这些,扭头朝着公仲家主去。
这人像没了骨头似的面朝墙壁软靠下来,长春迈着长腿过去,揪着他的领子往后一拉,发现这人竟然闭着眼睛晕死过去,他伸手去探。
“怎么死了?”
长春没发现,公仲家主身下流出一道血汤,向着祭坛的方向,不一会儿,染红了整个祭台。
“小心!”
忘尘拽着长春的胳膊往暗道撤,长春扔下公仲家主,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不是,他怎么死了你知道你不,还有你怎么在这儿的?”
忘尘脚下要跑出火星子了:“别问了先出去再说,要死了!”
面前书架挡着出口,忘尘召出悬光劈开书架,两人刚出去,他又转身向着暗道默念一道法诀,裹着剑光钻进暗道。
一阵爆炸声传出,带着腥臭焦味。
长春嗅觉本就灵敏,闻到这味道忍不住躬身干呕:“不是,这,啊——”
“太多了,杀不完。”
暗道里涌出许多肥首细足的人形怪物。
那个祭坛吸了公仲家主的血,居然将桃源的地婴送至此处。
桃源当时确认处理干净了地婴,而此处地婴身上却又桃源的灵气,灼华公仲清怕是出事了。
爆炸声引起骚动,公仲府上所有修士纷纷聚到家主房间,打盹的小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房间里传出的焦尸味让他恶心得不行,面对这么大阵仗,他更怕的却是管家的一耳光。
管家披着外袍赶出来,看到面前景象背脊发凉,手脚冰凉地躲到后面不敢出来。
忘尘从秘境出来后对付地婴更加得心应手,好在背后这人没了公仲清作养分,短时间养不出这么多地婴,他提着两只被砍了半边的地婴走出门。
面前这些蓄势待发的修士大多都是在秘境中见过地婴的,深知其害:“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忘尘把半截地婴往地上一甩,缓声道:“各位,在下是不苍山弟子,今日与师弟练剑未归,忽闻鬼祟声音,寻到此处,接下来就是大家都听到的爆炸声,我等担心公仲家主安危,不得已进殿去看,却发现屋内书架后似有异动,一剑劈下,地婴涌出,我和师弟已将其斩杀,请各位随我一同进去,只为找寻家主下落。”
众人被这地婴吓得不轻,听忘尘说话也没发现他话中漏洞,忘尘他们虽未见过,长春却是随破妄一同进秘境的,不苍山的人在这儿他们自然不作他虑,全被忘尘忽悠进去了。
忘尘小心避开地婴尸体化出的黑油,众人举着火把,黑洞洞的暗道被照的好似白日,忘尘长春虽然知道暗道岔道怎么走,却与众人一道探路,短短一条暗道走了半个时辰。
有人不耐:“这公仲氏怎么回事,挖了一条这么麻烦的暗道却没人察觉。”
又有人回答:“你们不知道了吧,延城之上是山丘,而这公仲氏就是把府邸建到山脚,这暗道肯定是挖进山体之中,这才没人发现。”
走到尽头,众人鸦雀无声。
面前空室中央是一座诡异至极的祭台,周围墙壁被血染脏,地上是被啃了半边脸的公仲家主。
人群之中不乏公仲弟子,看到这一幕不尽恸哭出声,也有人见不得血腥场面蹲了一圈在墙角吐。
长春掩面,方才他随便把公仲家主往地上一扔,没想到这么惨啊。
忘尘扶起公仲家主的尸体:“各位小心,祭台可能还会出现地婴。”
“啊!那毁了便是。”
“就看能不能毁得掉了。”忘尘拔出悬光,剑身照出只剩半边脸的公仲家主。
破妄挽起头发,面前是谭氏家主的一条断臂,和状若疯魔的赫连家主。
赫连琮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双手长出半臂长的指甲,口中还有一块流着血的生肉。
破妄先发制人,存清出鞘,向着赫连琮刺去,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