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珙是太子党羽,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向范闲揭发林珙,间接导致他死了,太子不会放过你们叶家。”他跃下椅子,踩住鞋,双手端着揣在袖子里,闲庭漫步似的,缓缓走至她身后,“现在他们的目光都放在司理理身上,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他俯身靠近,鼻息似乎落在她耳畔。
“那殿下会说吗?”叶声儿压抑住狂跳不止的脉搏,沉声问道。
“看你表现。”
“殿下想拉拢我?我叶家势力不在京都,保我而得罪太子,得不偿失。”
“不,我还是那天的话,叶家不与我沾上关系最好。”这下叶声儿是真不明白李承泽这是要唱哪出了。
她自是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叫人一见倾心的佳人,也不是什么有着七窍玲珑心、精通词文歌赋的妙人,李承泽如果不图她家势力,为什么要帮她?
“你……”
“二殿下,陛下急召!”一个尖细匆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会儿声音的主人才进了府院。
“侯公公。”李承泽先一步出殿,在院子里接见了那位侯公公。
“二殿下,陛下急召,快快入宫吧。老奴还得找小范大人,就不一道了。”又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外面又恢复了安静。
“我帮你瞒住,甚至会帮范闲洗清嫌疑,但此事过后,我希望叶二小姐少与范闲往来。”他的声音隔着窗进来,也没等她回答就离开了二皇子府。
可是,府里的客人不先清一清吗?叶声儿现在一点揣测他最后那段话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快回家。主人都走了,她还坐这干嘛,这葡萄主人在的时候才好吃。
“叶小姐不急着走,殿下让你再歇会儿。”才走到门口,又被谢必安拦下了。
“你没跟着殿下?”
“殿下进宫,不需要跟着。”他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叶声儿手上,叶声儿才注意到他是拿着东西来的,只是……拿些纸笔给她做什么?
“这是……”
“笔墨纸砚。”叶声儿乱七八糟的捧一堆,无语地看着谢必安,笔墨纸砚她看不出来吗?
“殿下什么吩咐?”
“殿下说,二小姐爱练字,府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但纸管够,小姐可尽兴而归。”
“太好客了,真不必如此,纸我家也有,多谢二殿下。”她说着又要往外走,谢必安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她一点出不去。她最后看谢必安一眼,确定了,她今日不尽这个兴,是走不了了。
认命的叶声儿,转身回屋里,将怀里这堆纸笔在桌上摆好。
“殿下可说写些什么?”她冲着门口喊。
“让您自己发挥。”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挥发掉……
既来之则安之,也罢,偶像的府邸也不是能常来的,她能呆会儿还能留下点“到此一游”的痕迹,也算是件乐事?如此戏想,心里倒也得了些抚慰,安心写起了字。
皇子府的笔就是不同啊,狂草写起来也很是丝滑,叶声儿写得当真尽兴。不过一会儿,桌上地上又铺了许多纸。等等,怎么还有写过的?叶声儿笔尖一顿,二皇子还挺节约,用过的纸还循环利用?不过这是他的墨迹吗?
她放下笔,拿起那张写过的纸,细细端详。不愧是二姐姐,字迹纤巧,却不失挺拔,苍劲又不失温润,就是过于秀气了些,有些像……
不可能,怎么会!叶声儿脑子翁翁作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涵养,只想快些验证某些猜想,抓着那张纸就夺门而出。这一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