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恶了!”叶灵儿直直走进妹妹房间,佩刀往桌上重重一放,自顾自的倒杯茶水,顺了顺因怒火中烧而有些干燥的喉咙。
“什么事把姐姐气成这样?”叶声儿正回信呢。
木三水来信说,最近他家的值钱物件似乎让人盯上了,总是丢东西。她想建议他要么去报官,要么直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圣上要给婉儿赐婚!”
叶声儿的笔顿了顿,一滴墨落于纸上,只得换了一张重写:“不是挺好,御赐婚事。”
“好个屁!你猜陛下把婉儿指给了谁?司南伯养在儋州的那个儿子——那个私生子,范闲!”
“姐姐这么讨厌这个范闲?”实话实说,叶声儿白占了范闲不少便宜,如果需要,她不是不能考虑替他说两句好话。
“他是私生子!陛下还将他和婉儿指婚,这不是......哎呀,婉儿的身份特殊你不是不知道,真想不通陛下怎么想的。”
“姐姐慎言。陛下御旨,金口玉言,不可妄言。”这敬畏是真的,叶声儿看剧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惊叹于庆帝对臣子那让人恐惧的控制和监视力度。
叶灵儿上头的情绪逐渐平息,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默默又倒了杯茶水。
“姐姐毋须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婉儿姐姐若万般不愿,自有林相和长公主替她想法子,你就别着急啦。”
“那倒是。”她就是急,竟忘记了婉儿父母的身份,“你脑子倒是转的快。”
叶灵儿朝她的小妹妹望去——面容清丽的女子坐在书桌前,目若含星,神色自若,气质温婉,纤纤玉指悬笔题字,墨气与宣纸之间,若有神思的模样竟叫她品出几分处之淡然的气度。
那个小奶团子何时出落成这般窈窕淑女的模样了?
叶灵儿不再说话,屋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屋里二人,一人专注于笔下,一人凝神看着提笔之人,静谧中多了些许温馨。
“姐姐看着我做什么。”
“声儿再过几月要及笄了吧?”叶灵儿答非所问,“行了及笄礼,可就真是大姑娘了,唉,我家声儿也是大姑娘了。”思及此,不禁长叹,感慨岁月的流走不近人情。
及笄礼,古代女子的成人礼。活了两世,还从未经历过什么“成人”的仪式。上辈子的爹妈过于“尊重”她“人”的资格,自出生就把她当做个“独立的人”,后来自然也就无所谓“成人”,更不用说仪式,根本无人在意。此刻,叶声儿有些向往这意味着蜕变的仪式了。
“范闲,不,哥,亲哥,你那书卖得是真好。你可知道,这书在市面上是分卷卖的,每卷可以卖到八两银子。书是你写的,钱进不到你口袋,你就没什么想法?”
“有,”范闲看着眼前为他忿忿不平的弟弟,“这价是谁定的,这么坑?”
一卷书的收益除去成本,还有分销商的雇佣价、销售渠道的疏通、合伙人的分红,八两银子很多吗?范思辙觉得刚好啊!但如果能获得官方授权,开个书店,除去许多中间商,他能省下更多,赚的也更多!
这“官方授权”的理念是叶声儿告诉他的,她说做盗版有风险不提倡,最好还是能得到作者官方授权,光明正大地开个书屋,自营自销,垄断市场,那才叫一本万利。
她还说了,机会就在他哥回来那两天,能不能抓住就看他的了。
范思辙争气啊,有钱赚就是爹,也不管什么争不争家产,给不给下马威了,眨着星星眼就向范闲求合作。恭恭敬敬请人到了一石居,开始向他描绘这书的大好前景。
“行啊。”
“真的?你真同意了!”
范闲是有些惊喜的,这看起来游手好闲的弟弟竟有如此经商之才,不过他更迫切在意的是,“这‘官方授权’是谁教你的?”好现代的说法!莫非,这京都之中还有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