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岫本是顺路来查探绿柳楼，和宋珵说出倒没什么，但毕竟童小姐在场，只道：“听说这边新开了两个点心铺子，我来瞧瞧。”

宋珵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季云岫突然想起些旧事，又道：“我之前还带你来过这里。”

季云岫将宋珵领去定远侯府并不是什么秘密，童小姐自然也知道，似是十分感兴趣，等着季云岫的下文。反倒是宋珵闻言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季云岫会突然提及旧事：“是……”

季云岫不过是突然想到，随口一提，她和宋珵早就不是之前亲近的姐弟关系，也就没继续话题，转而问那童小姐：“童小姐呢？”

童小姐又是脸一红，季云岫觉得实在是好玩，那童小姐害羞又有趣，不逗逗实在是可惜。童小姐道：“我就住在附近，改日……改日……”

季云岫问道：“改日请我去玩？”

童小姐应了一声：“自然……”

季云岫温声道：“那我可等着了。”

童小姐匆匆行礼告退，宋珵这才开口：“将军倒是喜欢孩子。”

“嗯？”季云岫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袍底下被染上了灰，似是那个小孩不小心蹭上的，季云岫不甚在意，“他也是无心的，这样大点的孩子，能懂什么。”

宋珵一勾唇角：“将军心善。”

季云岫打量去一眼，多年不见，宋珵嘴越来越甜，这样夸赞的话术由他说出来却十分诚恳，惹人喜欢，难怪这样多小姑娘喜欢他。

季云岫：“我这人惯来是心善。”

说着，她望向远处：“许是见惯了太多杀戮吧，反倒在小孩子上容易心软。”

果不出季云岫所料，不到三天，绿柳楼已经察觉出不对，欲要行动，被凌泉提前派出的人控制住。毕竟是绿柳楼的地盘，凌泉派去的人并不算轻松，折腾出了不少动静，甚至惊动了禁军，那禁军正是宋珵的手下，得知原委后出手相助，这由才算解决。

季云岫得知此事，神色一凛：“这么快。”

凌泉点点头：“是。”

如此一来，便由欠下了宋珵的，这可不是一一顿饭能解决的了，但如今想这些也没用，季云岫没多犹豫：“走。”

绿柳楼被凌泉带去的人围住，那老鸨被两名士兵压着，只看季云岫的衣摆便已猜出季云岫的身份，开口道：“季将军。”

“不错。”季云岫在搬来的位置上坐下，四下打量了一圈，“还算认得我，那就省事多了。”

老鸨咬咬牙：“将军所说之罪，奴家皆认，只是此事皆是奴家一人所为，这绿柳楼年年入不出敷，奴家不得已出此下策，同楼里的姑娘并没有关系。”

“哦。”季云岫神色淡淡，“你倒是个大胆的。”

她这话自然不是夸奖，如今整个绿柳楼都在季云岫的控制之下，老鸨耍什么花样也没用，季云岫动也不动：“您这样的年纪，没有个一儿半女吗？”

季云岫本意想试探，可老鸨神色却不变：“干我们这行的，自然是难以生育，楼里的都是我女儿，不知将军想问谁？”

季云岫和太多人打交道，不难看出老鸨嘴硬，从她嘴里难以问出什么，干脆道：“关了这楼，把他们一并压入官府，本将亲自说明。”

若说简单一个绿柳楼能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季云岫并不相信，将人带走后，季云岫又带人将绿柳楼上下检查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就像之前查探的一样，密室皆是后来修建。

这和“下家”的说法也对得上，绿柳楼送来清白姑娘，由他们转卖，如今季云岫已派人按照他们提供的线索，挨家挨户去寻被拐带的姑娘了。但下家不过是交易的一部分，他们也并不知道绿柳楼的幕后之人，若是那老鸨实在是嘴硬，那彻查起来并不算容易。

在天子脚下，此事官府可知情？若是官府知情，他们又参与了多少，季云岫不得而知，到了此刻，她又不得不感谢定远侯的远见，提前给她求了恩典，叫她在京都内也有定的权力，不会因为远离塞外而被限制。

但此刻斩断了绿柳楼的线，总会对幕后之人造成些影响，季云岫神色冷淡，她并不知道这样的买卖还有多少，但她见一个就要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