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看,许是谁家养出的贼人也说不准,不慎露出了马脚,只好兵行险着,只为脱身。甚至季云岫怀疑若是没有自己横插一脚,他们已经同官府达成了交易。
季云岫问道:“你可记得都有谁被绑了?”
凌泉摇摇头:“不能。”
季云岫也没指望着凌泉能记住,有些苦中作乐似的:“看来,只能问小珵了,我回去派人同他打探一二,若是探到了,便安排人各自守着,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若是不曾,就只能去查了。”
凌泉有些不解:“她们不过是被绑来的,如何能守到什么?”
“若是她们同这位罗禾姑娘一般,我们也可以救上一救。” 季云岫侧眸去看凌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定然不简单。”
凌泉又问道:“罗禾那夫婿怎么办,我叫人套麻袋打一顿吗?”
季云岫摇头:“太粗鲁了,凌泉。”
凌泉:“……如果我没记错,这种事应该是季将军常做。”
季云岫装作听不懂:“那季将军倒是个真性情。”
“这将军身份在京都确实不如边关好使。”她展颜一笑:“我爹可是给我求了个县主。”
虽说这些女子的姓名和住址可以同宋珵问,可毕竟是禁军协同官府办案,怎么也是该保密的,季云岫虽说差人同宋珵问了,却也没抱指望,不想晚些时候,宋珵亲自把那名册送过来。
“郑家小姐、从家小姐皆没记录。”宋珵把名册递上去,“剩下的都在这里。”
这可剩下了季云岫不少功夫,季云岫接过去,粗略扫视一眼,又谢道:“辛苦宋大人了。”
宋珵立刻拱手:“如何敢当,能为将军做事,是下官的荣幸。”
他一双眸子乌漆发亮,瞧着季云岫,像是什么小狗的眼睛似的,不知是讨赏还是怎么,惹人心软。
宋珵生得实在好皮相,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季云岫瞧着这双眼,蓦然生出些内疚,听那郑芷晴的意思,宋珵昔日在京都总是被同龄小姐追捧着,在同辈之中相当受欢迎,如今自己却因为些信息,折腾人专程给自己送来一趟。
“这些小事,何必劳你亲自跑一趟、”她轻咳一声,“左右宋大人也来了,可吃过饭了,不如本将请你一顿。”
宋珵微微一顿,语调有些直白得恳切:“不麻烦,我本也想去买些东西,便过来一趟。”
季云岫打量一二:“既然如此,便不耽搁宋大人的事情了,改日我再请宋大人顿好酒。”
宋珵似乎没料到季云岫这个回答,不知如何作答,生硬道:“我,好。”
季云岫:“?”
她能察觉出刚刚宋珵的话似是拒绝,但如今看来也不像,她一贯不喜欢欠谁的,摆摆手:“两顿了,本将记着。”
凌泉办事很快,晚上回来已经将那日被绑的人查了一半,见季云岫拿到了宋珵给的信息,大惊失色:“给你了?”
季云岫颔首:“嗯。”
凌泉尤不敢置信:“你知道我这一晚上怎么过的吗?”
季云岫放下茶盏,作出恳切姿态:“辛苦了。”
凌泉不听她解释,拱手行礼:“将军,下官现在急需休假,这差事将军以后就交给别人吧。”
“怎能有人接替了你的位置?”季云岫话题一转,“查出了什么吗?”
说到此处,凌泉也严肃起来:“这其中有几家也将姑娘赶出去,还有的将姑娘逼得自裁了,说是这样才能保留住姑娘家清白,剩下还有将姑娘直接卖出去的。”
说到最后,凌泉也带着些咬牙切齿地恨意,明明这些姑娘好不容易才活下来、逃回去,迎接她们却是另一个魔窟。
季云岫揉揉眉心:“是本将的错,我当初应该处理得更好些。”
凌泉连忙打断:“怎么是将军的错?”
季云岫没再同她争辩这个话题,又问道:“被赶出来的姑娘,如今如何了?”
凌泉:“这才是最引人怀疑的,毕竟是被赶出来的姑娘,自是没人关注,连我都没找到她们。”
季云岫望去,凌泉了然:“我自是派人查了,剩下的我今夜也派人盯着。”
季云岫颔首:“这样来看,那伙贼人定是不简单。”
说着,她冷笑一声:“倒是一些聪明的。”
知道女子最是柔弱,容易被挟持,回去之后定然也没有活路,明明自己被逼到绝路了,还能抽空算计那些苦命女子一把。这样想着,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点,季云岫道:“青楼,人牙子,着重看,有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