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只好把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上,感受着各个手指与笔杆的接触点,这样拿好像是挺合理的。
刚动动手腕在空气中比画了一个永字,就被喊停了。
“不要写,只用练怎么拿笔,”程祎喝了口茶水:“你把笔放下重新拿看看。”
谢霖忐忑地把笔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果然不熟练,调整好几次才有点像样子。
“掌心放松。”
谢霖试着把笔捏来捏去,放弃了:“怎么放松?”
看来谢霖学了几年归来仍是小白,从握笔姿势教起还真不过分。
“枕腕吧,”程祎无奈说:“有纸墨吗?你还是写一下给我看看。”
谢霖把书袋拿出来,掏出纸墨问道:“有呢,写什么?”
程祎:“随便写首诗。”
谢霖脑海中蹦出很多诗句,保险起见最后默写了一首学堂里学过的七言律诗,由于没好好背过,他写得磕磕巴巴的,还有好几个错别字。
好在态度十分认真,不看纸的话会觉得这人写字肯定很好看。
“……你和沈常谦真是一个老师教的?”程祎看完难得情绪激动地感慨了一句,感觉自己亲手搞来了个烫手山芋。
一句话,让本来还有点期待的谢霖瞬间挫败了,他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不好反驳,只能自己生闷气。
程祎见他不接话,倒是继续输出了:“不说内容,现在只说写字。”
“首先你坐的就不直,腰是斜的,头也是歪的。”
谢霖咬牙坐正,快速瞥了小程老师一眼,看不出对方现在是否是生气的。
“握笔姿势现在是对的,枕腕也枕了,但是你写的字是歪的,你发现了吗?字往右上角飘,整行也是这个走势。”
谢霖知晓自己这个习惯,不说他,21世纪的学生大多都有这个毛病,习惯了就是难改。
那时遇到给卷面分的试卷试题,解决方法要么拿尺子比着写,要么拿铅笔画辅助线写完擦掉。
现在可没这条件,这里的人习惯用白纸,最大程度放大了字的丑。
“哦。”谢霖幽幽应道,心里想着沈常谦这个叛徒怎么还不回来,元福元宝也没吃完饭吗?被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接下来程祎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二人都诡异地沉默着。
谢霖终于是坚持不住了,视死如归地开口问道:“能教吗?我是不是挺差的。”
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想着要是敢说他差就再也不理这人了。
程祎将墨迹已干的纸折成一个小方片塞进衣襟:“这么怀疑我的能力?”
“还好,不能说差,只是我要求高。”
谢霖心里暗爽了一下,他其实自我要求不高,但见不得别人批评他,能落得个“还好”的评价他是很高兴的。
“明日有一节书法大课,你好好听。”程祎站起身来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霖感觉瞬间轻松,走到门口送他,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要是每次都搞突击检查,谢霖真的会发疯,他想着约个确定的时间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程祎却摇头了:“我不一定有空,不过你可以随时去找街头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