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湫皱着眉,她的眼神中无不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他也是你弟弟!我不希望你和他有任何交往。”余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里带着几分沧桑。
“那又怎么样了?又不是亲弟弟。”刚刚沉默不语的余潜开了口,直接卡住了余湫的话。
余湫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不想照顾余湫现在的情绪,余潜稍加冷静了一下,但言辞犀利更加直接了当,冷淡地说:“你以为我所有事情都需要听你的吗?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余湫起身走到余潜的面前,肩膀伴随着不正常的呼吸起起伏伏,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余潜:“我是你妈,你必须听我的!”
面对余湫采取的惯常强制做法,余潜也不甘示弱,他也站起来,和他妈妈争锋相对:“你已经体验过一次失去的滋味,我天真的以为你也能怜悯一下我……但你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我!”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余湫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惊住了,顿时睁大了眼睛。
余潜没打算继续僵持下去,大步流星地向前迈,和自己的母亲擦肩而过。
站在原地的余湫僵了身子一动不动。
穿着制服的菲佣来到余湫的身边,将一挞文件递给她,低着头说:“少爷让我把这些文件递给夫人。”
余湫现在听到余潜的名字就要晕倒,她把文件摆放到茶几上,她一张张仔细览阅,一边看一边道:“这小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那些都是她给余潜的工作,然而余潜却全部退回来了。
余湫让菲佣把文件原封不动地递还,并且又从她的书房里多拿了几份文件送了过去。
白城。
宁徽率先下了飞机,宋祈和宋毅在他后面追。
他们三个人坐在出租车上一言不发,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气氛,直到抵达宁徽的家。
他们两人跟着宁徽上楼,他掏出钥匙用力打开了门。离别四年,三人走进去的时候,灰尘直冲进嗓子里,他们都被呛得不行。
宁徽把客厅的灯打开,看见角落缝隙里都结满了蜘蛛网。听到动静后,那些蜘蛛都慌乱地逃走。
三个人花了几个小时才把房子细微到各个角落全部打扫干净,宋祈自己撑着腰累得不行了,也要替宁徽擦擦额头的汗,然后再给宋毅擦。
宁徽现在即使心情很糟糕,但被宋祈的举动所安抚,还是会心一笑。
宋祈和宋毅正在浴室里洗澡,宁徽便独自一人来到自己的卧室里,他走进去就看到在玻璃柜子里摆放整齐的照片。
他不自觉地被它吸引过来,打开了柜门,拿起了相框轻轻触碰上面的物体。
上面有一个和他很像的青年和一个五官精致笑容灿烂的女人的照片。
应该是他爸爸和妈妈的合照。
年代有些久,照片有些泛黄了。宁徽垂眸,仔细看了很久也不肯放下。
试着回想他父母的记忆,但是他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闭上眼,自己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后,他不自觉地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几乎没超过五秒钟,就被对方快速接听了,宁徽听见另一头电话里传来低沉醇厚的嗓音:“宁徽?……是有什么事吗?”
他双手交叠在书桌上,侧头靠在上面,一只耳朵紧贴在手机的听筒,仔细地听着电话里传里的声音。
没开口,他不知道该和余潜说什么,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把脸埋在臂弯里,针织毛衣的质感绵软,宁徽陷在里面没有出气,静静地听着电流声刺激着自己的感官。
“怎么不说话?宁徽……你是不是不”——余潜的每一句话都促使他的心跳加速,宁徽打断了他的关切,气息不稳:“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余老师?还是……哥哥?”
电话那头的余潜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他静了一会儿,宁徽得不到他的回答,心里有些烦:“我回白城了,哥哥。”
宁徽更喜欢这个称呼,于是他并不想等待余潜的回应,自己便叫了出来。
亲昵的称呼好久未曾听到,现在余潜的心里快要融化了,他迫切想问宁徽:“你全部都想起来了?”
“没有。我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现在知道你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要向我隐瞒?”现在,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对大人哭诉一般地质问着余潜。
“哥哥。”宁徽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他很乐意和余潜关系亲密。
余潜握在手上的手机抖了抖,他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道德观又要崩塌了。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变了调:“宁徽,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之前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你……明白了吗?”
“……哥哥,你骗我怎么也要编个理由充足的谎言吧?不然……”宁徽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余潜在电话里听到了对边传来的轻笑声:“我会缠上你的。”
突入其来的情绪大转变,让余潜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