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彻止久一咳,拿着手边的六界五言扔给了他,“你把这书看了……衣服穿好。”
“你什么意思。”陆冕问道,拿起书盯了一眼,便满脸戒备地看向了彻止久。
“没什么意思,但是你今天不把这些书看完,吾绝对不会放你走。”彻止久说道,指了指书,又指了指陆冕。
陆冕的眼神随着彻止久的手也是越发的幽深起来,“你可赶紧看吧,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你眼里我们这种人算什么?”陆冕问道,走到了书案前,摞成一小摞的书足足又半人高,“等你看完,吾给你时间让你问。”
说完,彻止久点上一个醒神清欲的熏香,顺便提了壶好茶,就坐到了书案旁的横床上,一个揽身就是七扭八外的躺下,跟剔了骨头的死鱼一般,脸面贴床,千丝缭乱地滑落一地。
莫怪他无礼,这几日施展鬼界的术法他已是累了个透顶,想怎样就怎样。
看他这样,陆冕不吭也不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往这些书里看。
他想做什么谁拦的住。
书的种类繁杂,连帝王心术都在……这是想他去做什么,他那里来的这种东西。
捧着书,陆冕把其他什么心法,什么繁杂枯燥的论理推到了一边,着眼第一本便盯在六界五言上。
和话本一样,还六界……
翻看一眼,人,妖,仙,魔,鬼,下还真的分的明明白白的六个地方,各司其职,同理天下。
在往后看,就是写者对其各界的解说。
世界自创立之初到如今,各界创立演变的时间和事件。写的极真,有条有理。
讲到各界关系上,以创世之初的仙界为尊向各界进行统筹规划,降下仙御和惩戒。
在看,陆冕便锁定了自己所处的界位和身份,自己身处下界,而彻止久便是自下界创立至今,唯一位的君主,唯一位誓死效忠人界,未曾通过仙界干涉和推进形成的界域之王。
形成与仙法盛世,仙界未曾涉猎便单独形成的个体,始终从属于人界,却拥有着与其他五界同属的地位,像个畸形的异端累赘。
而创立之人的痕迹就像刻意消除一般,怎找都找不到。隐瞒一切,超脱自身权利去开创万世先河的人究竟是谁。
这书总结的十分全面,性情,志向,去向,从古至今的全部包揽。
仙界是创始之初的天道眷属,与天道共生的意识之泉,从而万事由其率领统治。
魔界本身诞生于天道眷属的欲念,意识共通,自也是天道的背立面,万物的欲望之心。
在往下写到人,书上在总结性情上却多画了许多笔划痕,极为烦躁,划了少说六页后,像是破罐子破摔的只给出两个字。
难猜。
地位,群体,时间,地点……任何一项的偏差都能缔造出独一无二的个体。思想爆炸般的活跃,从未有过与生俱来的想法受限,极为难以琢磨其具体的分类。
人界还在注释上写了两句话,到下界却是真的只给了两个字。
活该。
看到这里,陆冕浅松了口气。至少从现在看来,真正涉猎过世界存在的真相后,平静的心在炸裂的真相面前,却不如之间那般无措的慌张,他的内心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好奇。
因为这个真相是正确的,至少在运转上绝没有出错。这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清楚自己的定位,做就够了。
书看时间稍长,熏香在烧尽之前又多添了一味冷香,闻得让人心静凉和。
什么心法,论理,陆冕草草过完便放下了,“彻止久?”陆冕问道。
“这就看完了,不多看两眼吗?”彻止久说道,趴在横窗上依旧是脸贴床。“要是真能看上一眼就学会,我定会往死看。”
“倒是聪明的。”,“想问点什么?”
“还没有问题,等我看完再说。”陆冕回道,拿起了一本藏蓝色的厚书,“没看完喊吾作甚?”
“喊喊你,怕你死了。”陆冕回道,“嘿,这还没走呐,说话就开始呛人了。”
说完,一个起身来到陆冕身旁,翻手拿开他手里的女则后撰,“这东西就不用看了,看多了会变傻的。”
“为何?这本书可是近代新出的主流。”陆冕回道,“若是无法直面问题,又岂能解决问题,它能成为主流自是包涵汇聚了这个时代特有的观点和看法,这才是我更需要深入了解的。”
“别给自己看傻了就成。”彻止久回道,瞟上陆冕一眼便坐回了横床上。
此书蛊惑人心的套术极为巧妙,意志不够坚定便会丧身与怪诞的论点中无法自拔,现在的陆冕就是一张白纸,染上一滴墨汁,那缺点无疑是无限放大,最终成为他的主流。
想着,彻止久又多点上几支冷香,香味充斥着书案和横床,心生的冷意让彻止久直打哆嗦,缩进了毯子里。
面对复杂,一套一套的话术,陆冕看得也是眉头一皱,这本书是他看的最为仔细的一本。
清醒的理智让他的内心连跳动都慢上两步,血液凝固,冷香四溢,一股股的入流的寒意浸透,陆冕难受地搓了搓胸膛。
如果没有冷香,他看书是极为镇定的。现在就着冷香,那股清欲平静,让他平和的内心冷了个透彻,无欲无求地感觉自己尸体都放凉了。
陆冕放缓一个吐气,摸上了旁边晾温的茶盏,浅泯上一口,温热传来,也算有股热意暖起了他继续活下去的激情。
这什么香啊。
刚放下茶盏,想给彻止久提个醒,却发现他手伸在桌案前,眼神莫名幽怨地盯起茶盏,嘴都撇了……
自己这是抢喝了人的茶。
“抱歉。”陆冕说道,拿起空茶盏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算了算了,你喝你喝,吾自己来就成。”彻止久说道,摆摆手,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晾着。
嫌茶烫为什么不用术法,用了有一股怪味,才不用。
两盏茶小风吹,吹凉了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心冷了就抿两口。
没注意茶盏下发热的法印,也没注意茶水发苦的难喝,就知道是口热水。
浪费,彻止久心疼地摸住自己的茶盏,茶圈泛泛,突然想陈景了,陈景是真爱茶和他一样。
但是陈景不怎么爱来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