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阁用来记录杀人现场给变态雇主看的咒物……
变态。
“小陆冕来,难得你穿成这样,给我一个霸气侧漏的眼神,看这边。”彻止久拿起珠子兴致勃勃地喊道,是真把陆冕刚才的刺杀当成了小孩子的玩笑。
现在陆冕可所谓任人拿捏,满头黑线……
就当陆冕以为这场奇葩的闹剧很难收场时,彻止久兴致,把手里的珠子收起,伸手握拳操控起陆冕身上的飘带。
束缚身形的飘带勒紧,锁向他脆弱的咽喉和脉门。
飘带里渗出一股冷意直逼他的丹田,陆冕轻颤,阁主迟来的愤怒远不于此,飘带缠绕脖颈,使出活活勒死他的力道,将他手脚捆绑吊离地板,身形向后翻倒。
陆冕感受到了不同以往濒临死亡的恐惧。
直到双眼被黑色的飘带蒙住,身上一凉游离起皮肤磋磨的触感,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害怕地说出对不起,那要人命的飘带才松弛许多,片片无力的垂在脖颈间。
得以重生,陆冕艰难的干咳几声,视线昏沉,耳朵轰鸣难以听清阁主在耳边说了什么。
侍……谁?
还未脱离死亡的恐惧,嘴边温热一触,丝绸柔软的擦拭下,传来一声质问。
“你这几天胆子是真不小了,嗯?你说吾应该拿你怎么办?”
“上邢司的十八酷刑,还是下邢司的水牢?”
听话,陆冕身形一颤,飘带滑落露出一只湿润恐惧万分的黑眸。
上邢司用来提供雇主变态的虐待需求,下邢司用来审讯嘴硬的囚犯。无论那个都非常人所能忍受,恐怖如斯的存在。
“阁主随意……”
陆冕苦涩地回答,连带一声颤抖不安地叹息。
死是肯定会死,可陈景应当如何,他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一个只因两三面的相遇便要遭受无妄之灾的过路人……
“你该庆幸自己有一张好脸,还有一个好身份陆冕。”
彻止久扔掉手中脏掉的手帕,咂声不悦。
飘带缓慢掉落,只剩几只硬撑住陆冕晃悠悠的身体。
陆冕不语,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身份,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好。
自己蹬鼻子上脸行为有多傻气……
闭眼不想多想,静默感受自己那只匕首在身上游离。
冰冷的刀刃抵上陆冕勒出血痕的脖颈,彻止久眸色一紧。
“生死看淡,小陆冕你用情至深呐,想殉情吗?”彻止久沉声道,扔下划向陆冕脖颈上的刀。
“你要杀他!”陆冕猛地抬眼看向彻止久,眼神震惊中布满不安,还有一丝挣扎的杀意。
光亮一闪,彻止久揣回珠子笑道:“有时候真觉得你挺傻气的,你知道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讲,该和吾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种事应该一目了然吧 。”
陆冕瞳孔一震闭上眼睛,终于一点生气的挣扎都没有了。
死亡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散尽,陆冕还未犹疑抬头,便对上彻止久弯腰探在他眼前的脸。
“喂,小陆冕你到底看上那家闺秀了,这般呵护都舍得对吾这个尊敬的上司出手了?”彻止久嘴里好奇地询问道。
陆冕沉默不语,彻止久就继续追问,反正光看这张脸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也无需他回答什么。
“在一起多久了,追没追到,嗯?”
“前几天灯会,约姑娘一起去看了吗,进展如何?”
“拉小手了没,定情了没,不会没有吧……”
问着问着,陆冕的脸色更是黑个透顶,甚至彻止久最后还拍上他的肩膀,来上了一句气死人的实话。
“单相思啊,哎~”
“吾还以为你至少定了情的,就这便要气势勃勃地来杀吾,被情爱冲昏头了吧。”
彻止久气人是当真有一手,这小嘴叭叭的给陆冕死了的心都气活了……
陆冕嘴里叹气,托起死亡给的勇气,对着一直说个不停的彻止久,给出了一句三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彻止久。”,“作甚?”
“你好烦啊。”
“嗯?”彻止久猛然抬头,双手合十略显惊喜,这应该不是个正常人的反应,又给他骂爽了……
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身着夜行衣风尘仆仆的。
“阁主,消息打探到了。”密探跪在彻止久八丈远,开口说道。
不知何时,彻止久脸上多出一张半天没戴上的面具,收起刚才嬉皮笑脸地姿态,背手而立冷酷地开口:“说……”
看的陆冕嘴角一抽,可随后密探打探的消息他是半点都笑不出来。
“报告阁主,穷离出入满城时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叫做陈景,满城数一数二的琴师。”
“家住青玖山南头自建茅屋。”
路冕住青玖山北头的小茅屋……
“人都戏称他视金钱为粪土,双亲不在,没房,没马,没存款,喜欢撒钱到处施舍乞丐。”
“哦!陆冕你邻居。”彻止久说道,脸上浅笑。
“琴师……哎呦什么时候喜欢上陶冶情操的。”彻止久说着,手欠又去戳陆冕的肩膀……
陆冕刚还恐惧不安,这会被彻止久几句话,气的牙都咬紧了。
要不是密探还蹲在那里,不想殃及无辜,他高低得在骂两句。
陆冕铁青了脸,彻止久一笑,摆手招走密探,没给他一点死前骂人的机会,立即传召了上一品的杀手祁云。
“阁主!”陆冕喊道。
彻止久直接忽略掉他的话,走到祁云身边,伸出密探留下来的画像,询问道“满城的琴师活捉回来,眼睛给吾留全了,需要几个时辰?”
“六个时辰,来回赶路五个时……”
没等他回报完,就见两张黄纸扔到他眼前,阁主奇思妙想发话说。
“半个时辰,抓不到拿你开刀。”
“遵命……”
祁允片刻迟疑,抓起两张符纸便消失在了原地。
转头彻止久又立马换上一副眯眯眼,凑到快蔫成纸团的陆冕面前。
“怎么心疼了?”
路冕抿嘴不语,良久开口“阁主把他放了,好不好?”
“你在撒娇吗?”彻止久挑眉笑道。
路冕咬唇,抬头看向他,灰深的玻璃眸子含泪,坚毅却脆弱。
“我可以当您的藏品,放过他行吗?”路冕颤音道,一滴泪珠滑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激出一层涟漪。
彻止久没有说话像在审视什么,沉寂的眸子划过一丝贪婪,转瞬即逝。
“我会乖乖听话的,放过他……”路冕咬着牙,使出自己浑身的胆量才说全这句话。
又是一滴害怕滋生出的眼泪,这次没有落在地上反被彻止玖的手帕接住。
“小可怜,看把你吓的,话都说不全了。”彻止久轻笑,平寂的眸子闪过一束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
“真好奇,那家的姑娘能把你迷成这样。”
陆冕偏头移向他的手掌,眼角湿润的水珠化在手心。
“求您了……”
彻止久心中一惊,立马收回手,眸色挣扎。
良久浅叹一口,伸手点在陆冕的眉心。
“睡一觉吧。”彻止久说道,心里烦躁,没了逗人玩的兴致。
一阵微光闪过陆冕的眉心,陆冕眼皮一沉,昏睡过去。卷起飘带,彻止久把他放到床上,又是吐了一口浊气。
“小侍你过来,给吾抱一会儿。”彻止久皱眉,烦躁拉来小侍,死死抱在怀里猛吸两口,才松开。
“这一点都不好。”
待自己情绪稍作稳定,彻止久转身使出两个传音,声音明显压抑了许多。
“让度支司的寒鸦去满城中央挑套好宅子买下来,需要三四天等官府盖章?拿吾的印去,今天拿不回来,他们不用活了。”
“人鉴司谁是穷离的管事,把他合同拿过来辞退了。”
“没有理由,赔偿金按流程走……”
“问那么多作甚,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