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岚不知所措地攥紧密封袋，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阿娘美国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就连清婉的身世，她也一清二楚。

可，那是她娘亲，也是从一而终陪在她身边的人……而恭王府是背后撑起她们的经济来源，那一个都不是她能脱离的。

“二爷，我会，看好她。”清岚抖着声音承诺。

牛头不搭马嘴，舒佟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那就好，你应该知道，有些事在我这里尚有回旋的余地，到萧灏那儿可就没有了，你能约束你阿娘，就最好不过了，若是约束不了，我也不介意接手。”舒佟眯着眼睛笑笑，看似温和，其实不然，像蛇盯着食物悄无声息吐信子，待一切准备就绪，会毫不犹豫一击致胜。

“你考虑考虑，来帮我管理报社。”清岚低头沉默着，舒佟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动容，不过是被自己娘亲以亲情裹挟的小女孩，于是说：“倚靠别人总归不如自己自立自强来的舒心，每月薪水你可以提，这是你自己赚的，另外王府给你们的也不会因此减少。”

养个公子小姐，花不了几个钱。

闻言，清岚猛地抬头望去，娘亲永远都在跟她说有恭王府，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再找一个金龟婿，下辈子也无愁了，可……

“舒佟哥，舒佟哥，你在吗？”清婉在外面敲着门喊：“我烤了地瓜，你吃不吃，你吃不吃？”

舒佟看了红梅一眼，她走过去开门，“九小姐。”

清婉的笑容当即凝滞住了，手里攥紧装着烤地瓜的牛皮纸袋子，舒佟仰头说道：“还不进来叫人，你八姐姐。”

“八姐姐。”

清婉走进来，喊了一声，然后去看舒佟哥，舒佟对清婉与二姨娘六分相似的长相恍若不见，与对清岚的冷淡不同，他像一个哥哥那样笑着伸手问清婉：“地瓜呢？”

因为清婉是王妃亲自养大的，这就足够了。

清婉愣了一瞬后，立马掏出一个饱满肥大的地瓜，烫了一下，舒佟赶紧接过，撕了皮却递给她，“你吃。”

“不用不用，”清婉摇手，说:“我自己剥就行。”

自从见识大哥冷酷残暴的一面后，清婉自动自觉地避开大哥在的时候和舒佟哥玩，只寻大哥不在的时候找舒佟哥。

清婉有一段时间被萧灏吓到魂不守舍，舒佟不忍心，说了萧灏一顿，后来就好很多了，也得益于两个男人对彼此的放心，要不然萧灏吃醋能把自己醋死。

“拿着吧你。”舒佟强硬地塞进她手心，再拿一个出来，准备剥给清岚吃，而她却扬声要离开，舒佟没留人，让她自便。

他则是问清婉怎么没去学校。

清婉如今就读女子中学，校风校纪一向严苛。

清婉吃着地瓜说：“大哥请的假，让我在家陪你玩呢。”

“……”

舒佟顿了一会儿，后说：“那等会把那些盆栽都搬进暖房吧。这雪再下两天，我的花全都死翘翘了。”

“没事，来年春天会活。”清婉很乐观的说。

舒佟：“要是不活怎么办？”

清婉：“那就让大哥再买被，反正你喜欢什么，他都会给你搞来的。”

舒佟：“我就稀罕现在种着的！”

清婉：“可是，没人能知道它们能陪你多久啊。”

舒佟：“那就不养新的了。”

“不会的，”清婉把皮瓜皮放在桌面，整整齐齐的，她看着舒佟说：“你忘性很大，前年喜欢粉色蔷薇，今年就喜欢紫色的了，除了喜欢大哥坚持了那么多年，其余东西对你来说，都没关系。”

“……”

咚，一个暴栗落下清婉脑门，舒佟不太满意的说：“你这样讲的我很没心没肺。”

清婉：“你就是啊。”

“算了算了，”舒佟由她讲，建议道：“等会儿我要画画，你大哥说了让你陪我玩，那你也画一个吧。”

“……”

清婉不喜欢画画，甚至讨厌坐在椅子几个小时不动，当即一脸雷劈的表情:“……换一个吧，求求你了，舒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