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周满示意林建国到外面谈,两人没走两步,严周满就发现林晋声黑着脸跟在身后。
他停下脚步伸手按在林晋声的头顶,不让他再前进,接着凑近他耳边安抚道,“这事情你别管,也别发火,我来处理”。
林晋声生气的时候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偏偏眼睛又亮,沉默盯着人的时候着实有些吓人,严周满捏了捏林晋声的脸颊,冲淡了他脸上的怒意。
他把住林晋声的肩膀扭转了180度给他推回了桌前叮嘱他认真学习。
店门外,林建国点燃了一只香烟,等严周满出来后,他打开烟盒递给他,示意他来一根。
“不了叔叔,我不抽烟,约您出来聊聊就是想告诉您,小晋现在住我那儿,您别担心,高三这个阶段我会监督好他认真学习”。
“啊,你是这店里的老板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建国细细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严周满。
“他来我店里打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上次他寄住的那家人的小孩来店里找他茬,闹得有些厉害,我担心他现在高三再回去的话被那家人打击报复什么的影响学业,所以就干脆让他住我家了”。
林建国把烟放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半响才说,“老徐他们家人都是老实人,亏待是肯定不会亏待晋声的”。
妈的,没亏待连衣服都被那婆娘给抢了。
严周满心里爆粗口,面上控制表情继续说,“是,主要是刚刚的话您也听见了,小晋在这样的环境里住着肯定也不开心,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存一下我的号码,平时要知道小晋的近况的话随时跟我打电话”。
“你对他挺好的”,林建国突然冒出一句。
“谈不上好不好的,他才十八岁,要是没人拉一把,人不就废掉了”。
林建国手里的烟吸完了,他随手丢在地上用脚撵灭烟头的火星。
严周满回店里时林晋声正望外出神,严周满虎着脸说,“又不好好学习!”
林晋声回过神来,看着严周满又看了看他身后。
“他走了”,严周满在林晋声身旁坐下,随手翻了翻林建国带过来的各个袋子,“鞋子、衣服,哟还有新手机呢”。
“我不要,都扔出去!扔出去!”林晋声不耐烦地推开那些袋子。
严周满拍了拍他的脑袋,“刚才叫我节省的人是谁,这堆东西几千块呢,您说丢就丢啊?正好有衣服穿了,我跟你说啊,这些东西你不扔,你好好用,那不就是给我省钱了吗”。
“好了,我知道了”,林晋声做出妥协。
严周满满意了,他收了收桌上的东西准备移动到后厨隔间去,待会客人多起来怕有人给顺走。
结果袋子一提开,桌角的一个信封漏了出来,“这也是刚才一起送过来的?”
严周满没说是他爸爸,毕竟他们之间,父亲这个词似乎太过沉重。
他把信封拿起来,往里看了看,厚厚一沓都是红色的纸钞,差不多是一万多的厚度,“哟呵,林晋声同学,你要成大款了”。
他把信封递给林晋声,林晋声直接给他推了回去,“我不要,给你!就当我的房租”。
严周满放下手里的袋子,双手把信封紧紧地放到林晋声的手里,看着林晋声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哥收留你,不是图你的钱,也不图你能帮我干活,只要你好好考试,以后出息了再想回报的事,现在你要是给了我钱,咱们之间这性质可就得变了”。
林晋声听完赶紧把钱收了回去。
被严周满收留的这个事情,是林晋声数十年的成长经历里,自懂事起最幸福的一段历程,严周满说得对,他就是得欠很多严周满的人情,多到一辈子都还不完才好。
这个插曲在繁忙的高三生和繁忙的面馆老板面前很快就抛之脑后,昌东市也在大家的鸡飞狗跳中入了冬。
主要还是因为昌东地处西南,四季的气候里春秋短,夏冬长,还没穿几天薄外套,大家就换上冬衣。
前段时间,严周满趁着服装店打折给林晋声和自己一人买了一件毛衣,结果林晋声就天天穿那身毛衣,看得严周满格外不舒服。
“你前段时间不是才得了这么些钱,每个月的工资我也按时打给你,你怎么抠到连身衣服也不给自己买啊”。
林晋声很疑惑地指了指身上的毛衣说,“我这不是有衣服吗,哥你给我买的你忘了?”
“我忘不了!”严周满提高了音量,有些崩溃地说,“我还忘不了你已经快一周都没换这衣服了!咱爱干净点行吗祖宗?”
林晋声看了看毛衣的前面,又扯了扯腰看后面说,“也不脏啊?”
“不脏也得换!”
“……”
林晋声最后妥协了,他在网上又买了给严周满一人买了一身毛衣和羽绒服。主打一个暗戳戳和心动对象搞情侣装。
时间很快进入到十二月。
恋爱的氛围开始在校园里蔓延,发散的粉色被带动着进入到高三教学楼,让“苹果”成为贯穿着十二月的下半月聊天元素和告白道具。
林晋声一早把书包放进放进书桌时发现桌肚里面有异物,伸手进里面一掏,结果掏出来三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一旁的同桌看到震惊不已,“我去!你居然收到了三个苹果!你每天埋头刷卷怎么还能勾搭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