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强者会喜欢墙头草。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谁知道上三城一番势力斗争过后,他们这些小小的附属城还能不能存活到最后呢?
所以,宣辞要么不是化神期,要么就折在这次事件中。
或许,他也可以添一把火……
阴远岫恶向胆边生。
宣辞推开碍事的阴远岫,向门外走去。
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祈随玉急忙跟了上去,待出了主厅,没有外人后,才凝重地开口:“宣辞,不管他是谁,你不能冒险去救他。”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宣辞停下脚步,眼神瞥向祈随玉,冻得他一个激灵。
祈随玉苦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有一点,阴远岫没说错,误入【阴】面的人,还没有活着出来的。”
“至于他们在里面是生是死,也未可知。”
宣辞:“【阴】面?”
“你听说过神器阴阳镜吗?”
“传说中,上古时期发生过一场大战,导致阴阳镜碎裂,碎片遍布五洲。据说,安平城下就有一块阴阳镜碎片。”
宣辞薄唇轻启,吐出五个字:“阴阳割昏晓。”
祈随玉点了点头,“没错。”
所以,在黄昏时分,太阳彻底落下前,没能进入城内的良璟,他极有可能进入了阴阳镜的【阴】面。
祈随玉说:“阴阳镜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生死镜,阳为生,阴为死。人的一生犹如太阳,出生是日出,死亡是日落。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是日落,也就是死亡,那么,他是没有办法死而复活的。”
“宣辞,进入【阴】面,就等于进入了死门,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是吗。”
宣辞语气平淡,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感觉,似乎根本没有把祈随玉的话听进去。
祈随玉气结,口不择言道:“宣辞你真的是疯了!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就非得进去救他?怎么,该不会那天我真的说中了吧?他是你小情人?”
宣辞脚步一顿,没理会发疯的祈随玉,径直往前走。
“宣辞你站住!”
祈随玉快走两步,扯住他的袖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个月不见,你变了这么多,还要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半个月的人涉险?你该不会被人下降头了吧?”
说着,他伸手要摸宣辞的额头。
树藤拔地而起,缠住了祈随玉的咸猪手,顺势将他捆成了粽子。
宣辞面无表情地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你想多了。”
祈随玉虽然身体被捆住,但嘴巴还能动,继续说:“所以,你之前说你不喜欢男人,是假的对吧?你只是想拒绝我——呜!”
下一刻,祈随玉的嘴巴就被堵上了。
宣辞甩袖离去,脸色不动如山,实际上内心暴躁无比。
祈随玉是个什么玩意,也配喜欢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宣砚一跟在宣辞身后,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冷了些。
祈随玉说,宣辞变了许多。其实宣砚一也这么认为。
明明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可有哪里不同了。如果非要说的话,是灵魂的温度。
用十三的话来说,从前的公子是刚蒸好的芋头,看外表似乎不烫,但一口咬下去,定会被烫到舌头。而现在的公子是没蒸熟的包子,外表看着热气腾腾,但咬下去会发现里面的馅还是生的。
虽然用食物来比喻主子不太好,但宣砚一莫名觉得贴切。
他听见宣辞说:“替我去拿一枚火灵根通灵妖兽的妖丹,最少要金丹大圆满的。”
饶是淡定如宣砚一,也愣住了。他斟酌着开口:“城主府内有一枚元婴期的,要属下现在去取吗?”
此处城主府,指的自然是宣城城主府。安平城作为附属城,实力最高的城主阴远岫也不过是元婴前期,理应当不会有金丹大圆满的妖丹。
“太远了,我等不及。”
宣辞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他敢瞒着所有人干那些事情,还会拿不出一枚妖丹吗?”
宣砚一:“是。”
……
那一天,安平城所有人都目睹了一场奇景。
太阳落山后不过一刻钟,又从东方升起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移动至西边,落日的余晖再次铺满天际。
而后,落日西沉,天空再度陷入灰暗。
有人说,那是神罚降临的征兆。
因为,从那天过后,安平城开始慢慢变成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