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有侍卫强硬的把两人分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们盖住了遮羞部位,使得众贵女纷纷捂脸这才转头。
恰在这个时候,落后于兰昕身后的王静柔探着身子看了一眼,急忙推开旁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两男子身边,目眦欲裂,“大哥哥!”
一旁休整的五皇子挑眉,“你可认得此人?”
王静柔泪眼波娑,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这其中一人乃是我的嫡兄王则轩,兄长向来克己守礼,饱腹诗书之人,怎么会这般作态,”顿了顿,朝太子方向磕了磕头,“求太子殿下明鉴,定是有小人害我兄长!”
王静柔与王则轩乃是一母同胞,感情自是十分要好,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如今,着实毫无证据。
而兰昕脸色青白交加的看着另一侧的王安,心下不免埋怨王安办事不力,当机眼泪说来就来,哭喊道,“臣女也请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表哥虽纨绔了点,也罪不至死啊,你瞧瞧那王公子与我表哥手脚俱断,如今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定时有人下了迷药!”
太子殿下颦蹙了众人一眼,随侍的太监立刻有机灵的当即请了太医过来,没过一会儿,偏殿顿时灯火通明,太医也到了,来的正是陈太医陈院正。
陈太医背着药箱不经意看了看众人,又看见人群几个熟悉面孔,面皮不自觉抖了抖,快步走到王则轩与兰安面前,为他俩施针上药,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便命人抬到一边。
陈太医走走停停,目光在殿内所有可以之物轻巡着,突然,眼神一动,停在殿那燃烧的檀香上,此刻还在袅袅生烟,陈太医手指掀开香炉盖,捻灭了薰烟,抓起来细细闻了一把,眉头却皱的死紧。
“请问这香炉可是有问题?”一旁杵立许久的王静柔正掩着帕子柔声问道。
陈太医还未搭话,在一旁按耐不住的兰昕却有些急躁起来,“陈太医可是发现了什么,难不成我那表哥…?”
“这香炉里面的香末十之八九有问题,它是用藏红花与迷迭香混合研磨,之后还加入了罂粟做调剂,是可以令人神志不清举止混淆的媚药——天玑!”
随着陈太医的话音落下,王静柔险些站立不住瑶要晕了过去,面色苍白,嘴唇咬的死紧,“究竟是何人要害我兄长,他平日最是温和不过的人,也不曾听闻与他人有何龇龉。”
兰昕一听,心中不免慌了几分,却微微低着头,为今之计只能祸水东引,不然火烧到了兰家,水懋懋那个女人可不会为她遮掩半分!
“堂堂中宫殿里,居然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还请太子殿下还我表哥与王公子一个公道!”
兰昕转身对着太子几人微微俯身,恰巧这个这个时候,一旁本来安静一会的巧儿突然又发狂,伸手来抓兰昕衣袖,兰昕下意识给了巧儿一巴掌,却不知衣袖间抖落了什么出来,待到众人目光聚集她脚边,瞳孔猛然缩紧。
陈太医闻着那香包透出来的气味不免微微皱眉,随即有会意的宫女不顾兰昕的阻拦,立马把香包呈了过去。
陈太医捏着香包望闻问切了一会,沉声问道,”敢问兰小姐这香包你何处寻来的?”
兰昕本就不是一个能藏事的人,如今她的面色陡然煞白,惊叫道,“我怎么知道,对,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莲叶却开口,“烦请陈太医看看这杯盏,我家县主虽说不是千杯不醉但也不是一杯就倒的性子,我怀疑——。”
怀疑什么,莲叶却不肯再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说完,小走几步便把酒盏递了过去。
陈太医接过酒盏,鼻头耸动了一会,却面色有点青,“这酒盏里面的气味与天玑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目光齐涮涮望向兰昕方向,脚步还不自觉退后了几步,形成一个半空的包围圈。
“我怎么记得,宴会没多久,兰家小姐就与县主说了几会话。”
“我也记得,然后县主就头晕回了偏殿。”
“你们说该不会——”
…
众贵女三三两两对视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那说半留半的话,只要不是个榆木脑袋,都能想到,她们虽然不知兰昕为何如此算计县主,但如今看来,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最要要紧的证物都留在身上,简直是愚蠢到家了!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和怎么掩盖不住的嘲弄,兰昕眼底窜起了火焰,回望太子,“太子殿下,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又为何把表哥与王公子的手脚都砍断呢,这不是结下与琅琊王家的死仇吗!”
正是如此,琅琊王家虽说如今有点日暮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根基深厚,她兰家兰昕就算再蠢笨也不会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那依兰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往你袖子放了香包,又有人故意派你家贴身婢女巧儿在场是吗?”
五皇子笑了一下,身形高大,头顶的束冠在灯笼折射下微微闪光,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兰昕。
“哎呀呀,要本郡主说,直接丢进巡司殿就好了,问这么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朝阳就看了一眼用布料盖着的昏迷两男子,脸颊鼓起,眼瞳有些泪意,听了半天,无非要么是贼喊捉贼要么就是反将一军。
真的搞得她都困了,还不如给巡司殿严刑逼供呢。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就算是最为性子最为单纯的朝阳郡主也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神情,因为位处高位所以觉得理所当然。
“既然兰小姐都如此说了,不如——”太子不着痕迹望了一眼宛若空气的时姣,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按耐住的巧儿却猛的发力,朝着兰昕扑了过去,死死掐住兰昕脖子,嘴里嗬嗬,目光凶狠。
兰昕毫无防备被扑倒,刚要大叫,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眼瞳微微涣散,下一秒却诡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错是我干的又如何,我就是看不得时姣好过,她该死该死该死!”
而巧儿却一步步收紧力道,兰昕面色涨得通红,却好像没有痛觉般,依旧絮絮叨叨,“兰安那个贱人,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如今断手断脚实乃天意,我看汝国公夫人还如何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看到兰昕就好像着魔了般承认自己罪行,心下都掠过一丝古怪却没有细想,反而被巧儿突然发难惊的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