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物证,不正是被莲心收了吗?”傅文钦许久不开口,一开口就直至矛头所在。
沉寂了许久的黄道长行了几步,走动间铃铛声沙沙作响,“阴阳草若是自行离体被人捡去接触,是完全没有一点毒素的,若真要证明,除非——”
傅月琼急忙问了一句,“除非什么?”
黄道长眼神闪烁不定,眯了眯眼,“拿针扎放血,牵条狗来,若活着,便毫无接触,若死了,便有接触。”
其实黄道长也不想如此针对时姣,奈何南阳府给的太多了。
“那县主是承认自己恶毒了?”傅文钦见时姣不说话,似乎想要盖棺定论。
这下,众人的议论再也压制不住,吵吵嚷嚷,宛若菜市场,可每每看向时姣的眼神却异常恐惧惊异,传闻中的永安县主温柔淑良都是假象吗?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莲心递给时姣一个眼神,让她安心,莲心自觉不如莲草姐姐聪明,也不如禾苗那般好身手,但是放血没有关系的,我也能为小姐尽一份力了。
时姣沉默了许久,开口,“牵狗吧。”
这是时姣来了这个小世界许久,突然感到有丝厌烦,她想把傅文钦一家子全给宰了,但是想到不能违背世界法则,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朝夕相处几个月,她不可能不对莲草莲心生出保护之欲,很小的时候,还在神魔之地的时候,阿爹阿娘就总说她占有欲强,但凡是开了灵智的花草树木,若是不跟她在一块玩耍,必定能生上七天七夜的气,如今,对于自己人,她总是不想她们受伤的,可是,不行。
但没关系的,时姣定定看了傅文钦他们一眼,眼底掠过好似冰川凝结的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席卷而过。
今日受得伤,我会叫他们千百倍偿还!
没过多久,一条毛色发亮,黑黢黢的狼狗被人牵着绳子跑了过来,莲心一直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可是小腿肚却微微发颤,尤其是见到那寒光凛凛的匕首差点要昏倒,只见那婆子妈妈毫不怜惜的刺破莲心的手指,汩汩冒血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在碗中。
滴答,滴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瓷白的碗终于被血填满,婆子端给侍卫,侍卫手臂缠紧绳子转了几圈,直接抓住狼狗下颌,给狠狠灌了进去。
过了许久,原本活蹦乱跳的狼狗却开始变得哈切连连,狗狗眼冒出泪意,四肢向前趴着,没过一会儿,就倒地不起再也没声响。
侍卫见状,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随后摇了摇头。
“时姣,你还有什么好说?就算你是永安县主也不能如此猖狂,目无王法?”
傅月琼嘴角一咧,就要上去抓时姣,就在这个时候,那狗居然又幽幽转醒,活蹦乱跳起来,对着他们摇尾巴。
这无异与在傅月琼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响亮亮的,火辣辣的疼,他不可置信望着那狼狗,低吼出声,“怎么可能?”
母亲的计谋应该万无一失的,怎么可能在最紧要关头出错?
“傅大公子与三公子,这个物证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时姣抬起一个眼神,莲草会意立马用帕子捂住莲心伤口,眼底愤愤然。
而原本讨伐时姣的众人也觉得面上无光,不能承认自己听风就是雨,像个墙头草一样,其中的赵倩珑一直在看戏,见时姣好似又要翻身,反转折扇,露出了山水意境图,“说不定你那婢女早已洗了手,黄道长也说了离体的阴阳草毫无作用,你当然怎么说都行。
傅月瑢一听,也顾不得惊讶狼狗为什么没死,而是据理力争,“没错,阴阳草在不在你手上都两说,但是我二哥参加踏青节之前确实喜怒无常,还容易暴怒打人,二嫂嫂可为我作证。”
方菲藜一直在揉手腕,被喊到,也是抢答道,“那段时间我都以为他吃了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打人还往死里打,我寻思让他收敛脾气一点,结果又差点打起来。”
方菲藜是有八分武艺在身的,不然也不能跟二品武将打的有来有回。
就在这个时候,月亮西斜,刮起风来,飘动着悬挂的白色灯笼与白帆微微摇动,一阵又一阵的吹进灵堂,使得白色绣花无风自动起来。
“孤,已经请明父皇开棺验尸,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