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不喜欺负弱者,识相的,就赶紧滚,骁骑营你们惹不起。”
下一瞬,谢昊淮亮了腰牌给方必昌主仆俩。
方必昌一开始不信,但看到那腰牌,赶忙在老奴的搀扶下离开了。
郁声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慢慢往前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是刚来,要不然那家伙也得挨上我一顿揍。”
“你刚来?那怎么知道我揍得对不对。”郁声反问道。
谢昊淮瞬间噎住了,实际上他早到了,当时郁声出门前说的什么,他没听清楚,刚想跟去,却被觞静叫住,要他帮忙从井里打些水来。
而他在外边挑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孙红玉和觞静的对话。
好像说孙红玉当年在郁声县考的时候给郁声下过药,但郁声非但没有记恨她,却仍不计前嫌地帮了她。
谢昊淮听出了孙红玉心里的后悔、愧疚以及感激,但他更替郁声感到不值,不管孙红玉有多愧疚多后悔,都无法掩盖郁声受过伤害的事实。
他打好水后,便跟觞静打了声招呼去找郁声了。
谢昊淮四处找了找,也没寻到半分人影,听孙红玉说郁声拦住了刘续的鞭子,但到底是哪条街,人生地不熟的他哪里会知道,只能一条一条地找,正找的时候,却看到前面那条街上很热闹,他从人群中看去,正好看见郁声此时正在鞭打刘续。
谢昊淮还是第一次看到郁声那样坚定的背影,郁声的脊背虽然不够宽,但却给人一种靠得住的安全感。
郁声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看什么都淡如水,但是谢昊淮知道郁声心里有一方谁都不许触碰的净土,所以凡是触了郁声逆鳞的人都合该承受郁声的怒火。
“怎么不说话?看来是我猜对了。”郁声抬头道。
谢昊淮望着郁声的眼眸,愣住了。
透过那双眼睛,他能感觉到对方心里的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感,而不是像蒙住什么似的,反而此时能看到其眼底的一片澄澈。
谢昊淮一时舍不得移开眼。
听完郁声的话,他心虚似的往后撤了一步。
谢昊淮将头偏到一旁道:“被你发现了。”
“样子与平常很不同吧,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实际上就是在泄愤。”
“什么帮孙红玉解决麻烦,不过是灌注了我自己的情感罢了。”
“实际上在自己的事上,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河边。
郁声缓缓地坐到地上,望着平静的河面,眼角逐渐湿润了起来,而谢昊淮只是安静地站在郁声的身后,低头看着眼前之人被泪打湿的侧脸。
想哭便哭吧,一直压抑着总归是不好的,容易生病。
这些话,谢昊淮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谢昊淮知道,郁声很聪明,什么都懂,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人等着他哭完。
那天风很轻,轻到谢昊淮只能听到郁声流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