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老者突然跳起来猛拍了一下谢昊淮的头,嗔怒道:“老头老头的叫,真没礼貌,错了就错了呗。”
随即又捧出一脸灿烂的微笑向刚下马车的郁湛跑过去道:“湛儿,都长这么大了,真俊呐。”
气的谢昊淮差点冲出去就要与那人理论一番,幸好阿藏及时将人拦了下来,还一边安抚道:“主子,淡定淡定。”
谢昊淮:“你放开我!我和这老头没完。”
看着那老者一边揪着郁湛的袖子一边抹眼泪,郁声心道,这就是郁湛的外租父吗?未免也太幼稚了些,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郁湛和他的外祖父两人从来没见过,这次好容易能见上一面,郁湛的眼泪也蓄满了眼眶。
虽然他的姨母孟雨常常进京看一看郁湛,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流下了眼泪。
孟雨看着一老一小,强忍着泪意笑道,阿姐,你在天上看见了也会高兴的吧。
她最知道自家父亲孟旭的心思,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极为挂念在瀚京的这个外孙,但是他不喜欢侯府那个地方,所以一直就没去看过郁湛,反倒是在她去看郁湛的时候,他往往会给随行的马车里多塞上许多东西,孟雨知道这是给郁湛的。
郁湛这次能来,孟雨很高兴,因为郁湛身体一直不好,从不能轻易地出远门,她一直都很担心郁湛的身体,看现在的郁湛比之前的气色好上了许多,她多少能放心了些。
“快进来,快进来,一定累了吧,姨母让人给你们准备了下酒菜。”孟雨往里招呼人道。
孟老头听后,赶紧拉着郁湛进了门。
一脸黑线的谢昊淮虽然极不情愿,但也被阿藏推着走了进去,郁声则紧随其后。
饭桌上,郁湛向孟旭介绍了郁声他们,但孟老头看郁声是镇远侯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所以也没给郁声什么好脸色,不过郁声丝毫没介意,因为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许都不会让其进家门,更别说招待其吃饭了。
吃完饭,孟老头要留郁湛说会儿话,而郁声和谢昊淮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谢昊淮伸了个懒腰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那个死老头看着就不爽。”
郁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说:“别这么叫,阿兄会不高兴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我就过个嘴瘾,要不要那么严苛。”谢昊淮努了努嘴。
郁声也没理谢昊淮的牢骚,一个人旁若无人地看起天空来。
她是有多久没有安静地待上一会儿了。
郁声总觉得傍晚的天空有一种不可描述的魅力,它既衔接了白日的喧嚣,也在某种程度上慢慢染上了黑夜的幽寂。
谢昊淮见一侧的人不再说话,竟也闭了嘴,懒散地倚靠在一根棕色的柱子边上。
不过和郁声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映着的是这个有些偏瘦的小疯子。
在他的印象里,郁声的衣服不是灰白就是淡墨色,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一点都看不出郁声是侯府公子的样子,但是就是那么简单的衣服,郁声却能给人一种卓卓而立的感觉。
而今日,郁声穿了一件月白的圆领袍,半披着发,头上用蓝色的发带束了个小髻,两侧的碎发随风晃动着,颇有些世家小公子的风范。
但谢昊淮总觉得缺点什么,仿佛加上个什么就更完美了。
缺点什么呢?
谢昊淮一时说不上来,然后有些烦躁地往后一仰,当自己的发冠碰到木柱的那一刻,谢昊淮忽地明白了缺些什么了。
玉冠!
算来郁声今年不过刚刚二十岁,应该还未曾加冠,正好可以在冠礼的时候送他一个。
谢昊淮打定主意,开始回忆起瀚京那些铺子里的玉冠款式。
他向来不喜欢太规矩做事,所以即便加了冠后,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扎着马尾四处乱逛,对发饰也是挑剔的很。
沈临烨也总是扎着马尾,不过他潜意识里只是因为楼月说他扎马尾好看,他才不自觉地束起马尾的,实际他对美丑没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