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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可避免的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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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桑落,扶桑特产桑落酒,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

在一家名叫桑落酒家的门口,店小二在卖力地吆喝。

但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大家匆匆而过,只有一位身挂银鞭,头戴斗笠的男子在其身边驻足道“来九坛。”

店小二立马停下了吆喝声,朝他看去,虽说看不清他的脸,但也注意到他嘴角那一抹阴冷的邪笑以及其身上的那股仿佛与身俱来的肃杀之气。

“好嘞,客官,您可真敞亮,里面请…”面对此人,店小二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热情地招呼道。

对方不动声色地进了酒家,外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修仙之士,但可能是因为这场雨的关系,头戴斗笠的男子并没有引起大家太大的注意。

待他摘下斗笠后,小二偷偷地在其耳边道“九爷,酒已经备上了。”

闻言,励九欢穿过外堂和内院,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酒窖前,将手上的斗笠放在了门口,推门而入。

里面正有一人在等他,只见此人坐在酒窖中央的一张桌子前,桌上摆着一副围棋,她不紧不慢地自己与自己下着棋,见励九欢进来,便道“九叔可真行,短短数日就在这扶桑城里建了不少的联络站。”

励九欢关上门,道“殿下可还满意?”

“酒香四溢啊!果然是九叔的风格。”对方并未看他,依然下着围棋道。

励九欢进门随手拿了一坛酒,喝上几口,便将酒坛子放到了桌子上,在其对面坐下,一改往日的不正经,面色凝重地盯着眼前之人那双灵动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看来七哥走时应该是能安心了。”

话落,他郑重其事地将酒坛子里剩下的酒往地上一洒,像是在祭奠什么人一样。

言轻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也学着励九欢的样子将身旁的一碗酒洒在地上,道“仇人已死,七叔能瞑目了。”

励九欢又痛痛快快地开了一坛酒,闷了一口道“这次又是殿下亲自动的手?”

言轻未应,但也未否认。

励九欢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

他收起刚刚的话题,转而又问道“我听说言回也取回了清风崖上的东西,那殿下准备何时回魔域?”

“不急!我还在找一样东西。”万无依不紧不慢道。

话落,她往空旷的棋盘处落下一枚黑子,她用坚定有力的目光盯着那枚黑子道“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进入魔域,而是立足!”

励九欢攥紧拳头道“那是自然!”

这几百年来,言轻每次见到九叔,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今天在他的脸上看到如此坚定的样子,看来自四百年前扶桑大战后,“立足”二字,也正是他的执念所在。

半晌,言轻转移话题道“听说九叔最近又收了千音阁之人?”

“对!他叫北秋弦,你在扶桑山时应该也碰到过,现在也算是跟天界杠上了。”

“他...好用么?”言轻问道。

“我还没用,不过想着如果要对付南山乐或是萧氏兄弟的话,应该能派上点用场。”

“我倒还有个别的用处,不用等到南山乐和萧氏,可以先试试看。”

“哦?说来听听。”

……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已经穿上了蓑衣,打上了油纸伞。

暮晓倚着门廊,站在雨中,雨势越来越大,雨水哗哗地打在他的脸上,又顺着他的脸颊,顺着他的发丝向下滑落,浸湿了他的全身。

突然间,打在他身上的雨水仿佛止住了,暮晓抬眸,是言轻。

只见她依然带着从前的微笑,道“哥哥,是来找我的么,怎么不去屋里坐?”

暮晓打量着她,一时哽咽了,没有马上追问她关于那件斗篷,那根红色丝线之事,一声“哥哥”仿佛将他带回了方庸城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将眼前之人与杀害依人与师娘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过了良久,他才问道“去哪了?”

语气中没有对她的质问,也没有对她不辞而别的责备,当然更没有往日的温柔。

言轻一笑,提起自己手中的两个小酒壶在他面前晃荡道“去打酒了!哥哥要不要同我一起喝一杯。”

“以前竟从不知你好酒...”暮晓道。

言轻微微一愣,缓缓地收起了酒瓶,道“欧阳师姐说我的眼睛痊愈了,难道不值得喝一杯么?”

暮晓仿佛已经想到了她会这么说,并不感到意外,看着门匾上依然挂着“七爷当铺”四个字,他不禁又问道“听说言老伯是被依人一剑刺中了心房?”

话音刚落,他发现言轻的脸色一变,失去了刚刚的神采飞扬。

“是!”言轻回答地很爽快,同时又将问题抛回给暮晓道“哥哥今天来究竟想问什么?”

“你可知数日前,依人的心房也是被人刺了数十剑死在了游子崖!”

“哦!是么?哥哥不说我还真不知。”言轻的回答没有半分的退让,二人的视线相撞之时,气氛也瞬间安静到了极点。

伞外依然下着瓢泼大雨,而在伞内,仿佛落在伞上的每一颗雨滴都能听得清一样。

暮晓看着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半晌后,道“轻儿,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你上扶桑山?”

言轻一愣,握着油纸伞的手紧了紧,道“如果知道治好眼睛的代价是我爹的性命,我情愿从一开始就未曾认识过你。”

......

暮晓双眼注视着她决绝的模样,来时满腔的质问在这一刻被一点点地瓦解,哪怕她真的杀了师娘和依人,难道错就在她么,明明是依人杀人在先!

难道就该指望她放下仇恨原谅依人么?

暮晓不知,此刻他只觉心乱如麻!

言轻准备离去,离去前还是将手中的油纸伞留给了暮晓。

“轻儿”暮晓叫住了她,道“,你…真的叫言轻么?”

言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径直走向了当铺。进了当铺后,情不自禁地地上了二楼,站在窗台前,看着雨中之人渐行渐远。

而暮晓并未拾起她在雨中留下的那把油纸伞,失魂落魄地游荡在扶桑城的街头,任凭雨水浸湿他的全身,他走过曾经与言轻一起落座的茶馆,忍不住驻足望了两眼。

忽而间,又有一把伞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瓢泼大雨,侧目一看,竟是寒霜宁。

“进去坐坐吧。”寒霜宁道。

暮晓跟他进了茶馆,里面皆是躲雨喝茶之人,熙熙攘攘,比他上次带言轻来时热闹了许多。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壶清茶。

寒霜宁开门见山道“她承认了?”

“没承认也没否认。”暮晓道。

这个回答似乎也不出寒霜宁所料。

“藏地可真够深的。”他道。

看来寒霜宁已经完全将凶手的罪名安在言轻身上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但暮晓并没有反驳。

待茶上来后,寒霜宁又道“我去找了师父说了那条丝线的事,师父已经下令让我们全力调查依人跟踪过的那帮人的底细,另外还有…”寒霜宁泯了一口茶水后,道“当铺!”

暮晓端着寒霜宁给他递过来的茶水,并没有喝下去的打算,而是道“当铺我也会盯着的。”

转而,又问道“师父…还好么?”

虽然在葬礼上见过他师父,看起来也还算硬朗,但暮晓知道,那是师父在硬撑。

“我感觉师父老了许多。”寒霜宁说道。

暮晓道“一下子失去两位至亲,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难为他老人家了。”

“老暮,如果查出言姑娘确实与妖魔有染,并且是杀害师娘和师妹的凶手,我不会留情的。” 寒霜宁的眼神中充满杀意。

......

暮晓明白他特意下山恐怕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句话,可是自己呢,如果真查清楚她就是凶手,真能像寒霜宁一样不顾一切地对她下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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